這且按下不提,長孫愉愉的日子過得那是既充實又平靜,只要不碰老太太的逆鱗,她通常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盡管嚴肅卻也疼愛小輩。
幾位妯娌都不是難以相處的人,新認識的幾位朋友,也很是合契。姜云那邊兒托人又帶了兩首曲子來,但人卻是拒絕了長孫愉愉的邀請。
長孫愉愉自己也費盡心思地譜了兩支曲子,雨霖鈴和春光,如此她們樂社有了五支專門的曲子,卻也像模像樣了。
宋盼兒道“以前在宋府時,有專門的戲臺子,那底下埋著水缸,音效卻是不同,咱們幾個姐妹在那兒彈琴唱曲時,總覺得格外的敞亮,哪怕是弱音都能聽得明明白白的。我想著咱們樂社要合奏,也該有個這樣的地方才好。畢竟咱們人也不多。”
長孫愉愉很是贊同地點點頭,“我也有這個意思,只是對這方面卻是一竅不通,府中也是有戲臺子的,可那是唱戲的地方,咱們去那兒彈奏總覺得不是個意思。”
柳氏等人也相繼表示贊同,“咱們這是樂社,又不是那戲班子。”
周冰雅道“這事兒估計得問問九叔,他平日里搗鼓的東西多,又天南地北地跑過,見識也廣,指不定能指點指點咱們。”
長孫愉愉當仁不讓地道“那行,我給他寫封信問問。”
陸行為著這件事,百忙之中抽空又回了趟陸家村。
“人境園里有一處低洼之地,每次我去都覺得在那里說話聲總是比其他地方響亮,有人在里面低語,也能聽得明明白白。”陸行道。
陸行說的低洼之地長孫愉愉知道,但是很少去,人境園太大了,而那處又離著瑯玕院比較遠,是因地就形而造的景,沿著傾斜的山坡是一處處花圃,中心則是一塊平地。若是站在高處看,那就像是個比較平坦的碗,其余就沒什么特別之處了。
“那處低洼,下雨天容易積水呢,鞋子也容易弄臟。”長孫愉愉道。
“自然是要重新改造一番的。這事兒卻是太爺比較熟悉的,他老人家喜歡造園子,你去跟他說說,指不定他有興趣幫你們。”陸行道。
既然陸行指了條明路,長孫愉愉當然要去找太爺,不過女眷在后院都得看老太太的臉色,所以她當然得先把事兒稟報給安母。
“你們這樂社倒是越弄越認真了。”安母道,先前她以為長孫愉愉等人就是閑得無聊湊一塊兒熱鬧。
長孫愉愉笑道“做什么事兒認真總比不認真好。老太太,等樂社弄好了,我們請你當第一個聽眾,唯一的如何”
安母道“改造那處低洼,所費可不小,你的嫁妝卻是不許動的,你們如何有銀錢”
長孫愉愉的嫁妝的確被老太太勒令不許動,然則狡兔三窟,晉陽公主怎可能把長孫愉愉的嫁妝都放在陸家,那豈不是受制于人。長孫愉愉另有印信,憑印信就能支取大筆銀錢,只是她不愿意動用,好歹得給老太太臉面。老人家下了令,她還是愿意遵守的。
因此說起銀錢,長孫愉愉親熱地挪到了老太太身邊,眼巴巴地看著她,笑得一臉諂媚地道“老太太,您看,那處洼地,咱們平日都去得少,也是浪費,如今咱們把它改造出來,指不定以后樂社的名頭傳出去,人境園又多出一處盛地來。即便沒有,那也不虧什么,今后阿絲她們那些小輩想練曲,也能去。有客人來了,在那處聽曲兒肯定也比別的地方來得敞亮。”
安母點點頭。
“但是這家里您老人家不點頭,誰也不敢動。你老人家開開庫房,所用不過是你手指縫里流出來的一點兒,我再去找大伯母化化緣,大嫂、三嫂那邊兒也支棱一點兒,我們大家再湊點兒肯定就夠了。”長孫愉愉道。
“你倒是會算,自己就是座金山,還化緣。”老太太聽得直搖頭。
“這個家里,哪里是有銀子就能動的,這不都得您點頭嘛。我保證,以后咱們樂團任何新曲兒都請您老人家第一個聽。”長孫愉愉拍著胸脯道。
“敢情我不掏錢的話,就不能第一個聽了”安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