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走后的日子倒也還算平靜,只是有人上書彈劾青山知府董華損私肥公,貪污瀆職,朝廷派了巡按來查,不是別人,正是徐博古,他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而且干練有能。
董繡父親的罪狀很快就被查明,上報朝廷,雖說朝廷的旨意還沒下來,但是董華已經被摘取了官帽聽后發落。
韋夫人則是日日以淚洗面。至于長孫愉愉是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的,卻是因為韋夫人帶著董繡到了陸家村,是想走陸家的門路,看能否找人說情,重拿輕放董華。
安母在蔚榮堂見了韋氏和董繡,幾個小輩的媳婦也都在座,自然也包括長孫愉愉。
這回韋氏和董繡倒是沒對長孫愉愉橫挑鼻子豎挑眼了,反而還多有討好之意。
韋氏用手絹拭了拭眼角的淚,“說來那徐博古也著實太不講人情,上回對于東山也是一般地不留情面,若非九公子回來得巧,破了那樁迷案,只怕于東山如今也難逃囹圄之苦。”
于東山的事,因為他在當地百姓口中有令名,徐博古也的確還了長孫愉愉的情,在上的折子里為于東山說了不少好話,最終于東山只落了個考察下等的懲罰,三年內升官是不用想的,同時另外派去了冀北的窮縣做縣令。但總體結果來說卻是好的。
韋氏如今提起于東山,只是想激起安母的同仇敵愾,畢竟于東山是諫山書院的門生。
然而安母卻沒那么容易被韋氏挑動。
韋氏繼而道“老太太,咱們兩家向來親近,我家相公也素來贊九公子年輕有為,讓家中子侄都多多親近,內侄也在諫山書院念書,說起來也是世交,還求老太太能幫幫咱們。”
安母一臉同情地看著韋氏,“你也說了咱們是世交,若是能幫得上忙肯定會幫忙。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這些事兒卻說不上話。等太爺歸家,我幫你把話傳到。”
韋氏之所以來找安母,可不是指望安母如何,她轉頭看向長孫愉愉,“聽說當初于東山能發落得那般輕,乃是徐博古在折子里幫他說了不少好話。華寧縣主與那徐博古有舊,也曾上門為于東山求情,不知縣主可否幫咱們說說話。我也知道,以前繡兒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縣主海涵。”
長孫愉愉心想,韋氏這可真是病急亂投醫,她是那般不記仇的人么不落井下石都算她長孫愉愉心地善良了。
不等長孫愉愉回答,安母直接道“她一個小輩的婦道人家哪有說話的地方。再說了,這些外頭的公事兒咱們婦道人家卻也不好插手。”
韋氏卻沒想到安母拒絕得如此干脆,她本覺得長孫愉愉會拒絕,指望安母能幫著說句話,卻不想安母直接就發話了。
韋氏領著董繡走后,安母留下了長孫愉愉單獨說話。“朝堂的事兒,咱們不懂,也不要隨便指手畫腳。上回為了東山的事兒,你雖然是好心,但背后已經有人說閑話。”
長孫愉愉點點頭,“孫媳明白,上回的確是我思慮不周。”女人家嘛,總歸是名聲最重要的,以陸家的家風更在乎這些。
卻說韋氏領著董繡走了沒多少日,長孫愉愉就在葛氏的生辰宴上再見著了她們,同時還有許久不見的韋嬛如和她娘親宋夫人。
長孫愉愉想也知道董家母女是想走刑部的路子,所以找上了蔣家,在董華這件事上,蔣家顯然比陸家更有助力。而韋氏是宋夫人的小姑子,她家出事兒,于情于理,韋鳳儀那邊兒都得來人。
韋嬛如還沒定親,宋夫人顯然不想在昌黎幫她找婆家,如今到了寧江,雖說韋鳳儀已經不再是大學士,但宋氏出身北方大族,韋嬛如也基本符合所有夫人心中理想的兒媳婦的模樣,因此很是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