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愉愉卻是知道,她們只怕是不大可能再來了。
一路往西,天氣越發熱起來,太陽也大,成日里晴空萬里,一絲云都找不到。如此長孫愉愉自然不肯輕易下馬車,但凡下車總是帷帽戴得嚴嚴實實的。
陸行撐了傘將長孫愉愉從車上接下來,“你再忍耐些,那向導說明日就能到綠洲了,到時候你就能好好兒地沐浴梳洗了。”
長孫愉愉道“這是什么時辰了,怎么的我覺得走了大半天的路,這太陽還沒落山啊”
“書上說這邊一天太陽照著的時辰更長,我也是第一回來。”陸行道,咱們正好見識見識,“還記得咱們在八興看到的那種光么那都是書本上看不來的,只有親身經歷了才知道這造化的偉大。”
長孫愉愉點了點頭。
所謂的綠洲乃是一個小小的“樓蘭國”,長孫愉愉他們在樓蘭國住了一個來月,又開始往西去,經過了鄯善、且末、于闐、疏勒,繼而到了喝盤陀。
長孫愉愉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西行如此遠。
而在喝盤陀,他們卻有個熟人。進了這喝盤陀,陸行去打聽,方才知道索菲亞如今已經不是公主了,而成了女王。
長孫愉愉也是吃了一驚,“怎的這邊兒女子也能繼承王位”
陸行卻是狐疑地看向長孫愉愉,“我并未告訴你索菲亞做了女王,你如何知道的你能聽懂剛才我跟那老人家說的話”
長孫愉愉高傲地揚了揚下巴,“這有什么難的,不就是西域話么,我隨便學學就會了。”
這當然是吹牛。自打那回長孫愉愉見陸行跟西域公主聊得十分歡快,她卻一句都聽不懂之后,就有了學西域話的心思。
因此還沒嫁給陸行之前,她就讓晉陽公主給了尋了個西域話的先生,到后來被關在寧園,成日里無所事事的愁悶,嘉泰帝也怕她悶出病來,就尋了些歌姬、舞姬送進寧園。
那些舞姬里也有胡姬,偶爾長孫愉愉精神好時,就把她們招來說說話。如此一來,他們這一路又在西域諸國住了不少日子,長孫愉愉的西域話水平自然直線飛漲。
“了不起。”陸行笑道,“上回索菲亞公主去我朝時,我記得你還不會說呢。”
說起索菲亞,她顯然還記得陸行這位英俊的鴻臚寺官員,也記得送過她風箏的華寧縣主,因此很熱情地派了官員來迎接他們入宮相聚。
西域的姑娘熱情奔放又好客,索菲亞女王一見到陸行就更是熱情。
“咱們六、七年沒見面了吧,真沒想到還能再相聚。”索菲亞敬了陸行和長孫愉愉一杯酒。
待酒過三巡,索菲亞有些醉意地道“愉,你還是這么瘦,你嫁給了陸這樣的人,身板兒這么瘦可哪里受得了”索菲亞稱呼長孫愉愉和陸行那都是發音怎么方便怎么來的。
長孫愉愉是有些受不住陸行,但是也經不得人當面提起啊,她用著流利的西域話道“他也很瘦啊。”
索菲亞拉著長孫愉愉的手道“不一樣,不一樣,我有那許多丈夫,我只要看一眼他們的腰身就知道誰厲害。”
長孫愉愉的臉紅了,她沒索菲亞女王這樣肆無忌憚,卻又忍不住好奇,“你有很多丈夫”
索菲亞舉起了雙手,開始掰手指,最后定格在,“九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