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單調了啊”方子月不解,在她看來這都夠格兒當宮里的宴會點心了。
方子儀嘆了口氣,“哎,算了吧,咱們府上的廚娘的確不太擅長點心,就這樣吧,只是肯定又要被愉愉鄙視了。”
就這都還要被鄙視方子月雖然不解,卻也忐忑地道“阿姐若是不滿意,不如咱們叫人去外面買些點心回來。”
方子儀趕緊搖頭道“別,可千萬別,這外頭有錢能就買到的東西你以為能稀罕么人家要吃的就是咱們府上廚娘、廚子的手藝,真要去外面買,她們還以為咱家養不起廚娘呢。”
方子月忍不住又開始掰手指,“這兩回去晉陽公主府上,我吃了怕是不下二十種糕點,我還以為有些是外頭點心鋪子上買的呢。還怪好吃的,我正尋思著改天跟華寧縣主打聽打聽是在哪兒買的。”
“可被你笑死了。”方子儀用扇子遮住嘴笑道,九月的天氣其實已經涼意襲人了,但京城的閨秀還是手里都拿著扇子,主要是為了遮掩一下表情,不然容易得罪人。“那哪兒能是買的呢,若是那樣,愉愉的臉可就丟盡了。她家光是做點心的廚娘就有四個,一個是西北過來專門做面點的,還有淮揚的、兩湖的、魯地的。”
說到這兒方子儀又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就是愉愉她們府上的。”
說起笑話,方子月就來了興趣,忙地點頭。
“就說愉愉家一個做點心的丫頭因病挪了出去,后來病好了,就被晉城一個富商家聘了去。那富商以為這下能嘗嘗晉陽公主府家的點心是個什么滋味兒了,一口氣點了十七、八個點心,結果那丫頭卻一直搖頭,說是一個都不會做。”
“呀,這怎么可能”方子月驚道。
方子儀以扇遮面笑道“可實情就是如此,那富商細問之下,那丫頭才道原來她在愉愉她們府上,就只負責做包子皮兒。”方子儀還把那“皮兒”兩個字拖得老長。
方子月也是一手捂嘴地笑了起來。“這么說來你剛才說做點心的四個廚娘那得是總領咯加上別的什么做皮兒的,和餡兒的,雕花的什么的,豈不是得有百八十個啊”
“哪兒就有那么夸張了”方子儀又笑道,“不過也差不多吧。”
“公主府就華寧縣主喝晉陽公主兩個主子,哪兒吃得了那許多啊,怪不得月月都要辦雅集呢,敢情是吃不完了啊”方子月憨憨地道。
方子儀快被自己這傻堂妹給笑死了,扇子就沒離開過嘴。
嘗完了點心,方子儀又帶著方子月去菊園看了看,對菊花的擺設提了幾句意見,一邊走一邊對方子月道“其他的差點兒意思也就算了,畢竟咱們家的菊花那是真好,就是愉愉都羨慕咱們家有王伯。他侍弄菊花在整個京城都是頂頂有名的。你看那盆抓破美人臉就是王伯養出來的,別地兒都沒有。”說起這個來,方子儀臉上就添了不少得意。
若非她家有侍菊高手,也輪不著她來舉辦這菊花宴。
卻說到了菊花宴的頭一日晚上,方子儀有些不放心方子月,因尋到她屋子里問“你明兒穿什么呀”
方子月為了融入這京城的閨秀圈子也是很認真的,早早兒就把準備的新衣裳取了出來掛在衣架上了。她聽方子儀問就指了指那衣裳,“阿姐,這件我新做的,還沒穿出去見過人呢。”方子月如今已知道,在京城家里穿什么無所謂,但出門做客絕對不能穿以前穿過的衣裳。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腦子,幾年前誰穿過什么衣裳她們都記得,若是重復傳出來,可要被笑話死了。
這還便罷了。上回方子月跟著方子儀去參加一個小姐妹的聚會,其中一人穿了件兩年前京城時興的款,那還是當時做的沒穿過的,這回當新衣穿出來還被人明嘲暗諷了一番。
這就是京城的閨秀圈子,一點兒錯不得。
方子儀一看就叫了聲“糟”,唬得方子月立即苦了臉。“這是又有哪里不對么這都是今年京城時興的款呢,前兩日才底下人才趕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