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二門外迎客的是方子儀的傅母,這些個貴女她都認識,不擔心會出錯,而且她生得一張銀盤臉,笑嘟嘟的很喜慶。
眼見著華寧縣主長孫吉從馬車上下來,她忙不迭地跑了過去,“哎喲我的縣主誒,這才兩個多月不見你,怎的又長高了,這身段可真是窈窕,你身上這裙子也就你能穿出精神來,別人一穿啊就跟矮冬瓜似的。”
方子儀這位傅母無論是說話還是做派都是十足的土味兒,也不知道從哪個旮沓找出來的,長孫愉愉腹誹著,嘴上卻是一直帶著一絲矜持的笑,并不答這傅母的話。
方子儀一聽院子里那動靜兒就知道肯定是長孫愉愉到了,果不其然一抬頭就看到了一行人簇擁著玉帝公主似的長孫愉愉正往水邊來。
方子儀忙地領著方子月迎了上去。
方子月是一瞧見長孫愉愉頭上那頂白地繪碗口大紅蓮花的大傘就想笑,虧得手里有把扇子可以遮住嘴。她這輩子還就是在長孫愉愉這兒見過這么大的傘的。那傘大得呀下頭站五個成年男子都不覺得擁擠。
需得一名健婦才撐得起那么大的傘,而且還得兩個人輪流撐傘。所以長孫愉愉每次出行別的誰都可以不帶,但必得帶兩名健婦。
在京城,只要遠遠地看到這柄傘,一準兒是華寧縣主沒跑了,也只有她出門才這么夸張,一丁點兒太陽都曬不得。
但不得不說,長孫愉愉的皮膚可真是太細嫩白皙了,瑩潤得好似肌膚下有一層水膜般,吹彈可破,白里透粉。
她那窈窕修長的身段,再加上這樣一身白皮,便是模樣普通那也能成人群里的人尖子。偏她卻還是女媧造人時精心捏制的那一個。
都說女媧娘娘造人時,前頭七人乃是精心雕琢的,后來就是馬馬虎虎捏制的,再后來干脆就是用枝條甩出一個個泥點子化成了人。不用說,長孫愉愉肯定是那七人當中的第一個。
“愉愉。”方子儀上前親熱地道,“知道你不喜歡曬太陽,所以咱們的雅集特地設在水邊的涼亭里的。”
其實哪兒都可以不曬太陽,只要有屋頂,但方子儀這樣說卻好似真的為了長孫愉愉一般,長孫愉愉就喜歡她這份殷勤。
過了橋,走進琵琶洲上的洗心亭,早到的人也都齊齊站著給長孫愉愉打招呼,“愉愉”長,“愉愉”短的,問候起來。
長孫愉愉環顧了一周,“嬛如姐姐還沒來么”
“剛才她派人來說她的馬車壞在了半道上,得耽誤些功夫。”方子儀道。
旁邊許嘉樂道“哎,我說嬛如姐姐就該學學愉愉,出門帶兩輛馬車,壞了一輛還有另一輛備用,就不會耽誤功夫了。”
鐘雪凝以扇遮面笑著道“韋相公府上哪兒有地兒擱兩輛馬車啊”
年紀最大的顧靜婉聽鐘雪凝說得有些不像話,開口道“韋相公的府邸是皇上賜的,別人就是想住也住不進去呢。”
鐘雪凝訕訕,再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