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愉愉撇嘴道“還能怎么說,每回都讓我娘趕緊準備后事。你問雪凝,我備著給我沖喜的棺材都好幾口了。”
“呸呸,快別這樣說。”鐘雪凝紅了眼圈道,“朱慧蘭這個天殺的,沾著她就沒好事兒,專門生來克人的,她娘也是她克死的。那晚我就不該麻煩你,哎,以后咱們再不跟她來往了,讓她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她怎么克死她娘了”長孫愉愉示意蓮扶她起來道。
“她出生的時候個頭太,她娘好容易把她生了出來,結卻鬧了血崩就那樣沒了。就說是她克的。”鐘雪凝道,“若是她娘還在,她也不至落到如今這地步,她朱部分的產都是她娘帶來的嫁妝,還有她娘生前鋪好的路掙下的,現在可是宜了她那后娘。”
“就說她那檔子人參生意吧,留下的人手都是她母親當年重用的,所以他爹才把那生意給她的,不然”鐘雪凝冷哼了一聲,“就是上回義賣的銀子,我私下問她了,其實那都是她娘剩下的嫁妝,就那一天差不多都花光了。”
長孫愉愉了都不知道該說朱慧蘭是蠢還是傻,或者是傻膽
“讓她進來吧。”長孫愉愉嘆了口氣,她最討厭到別人說“克”誰了。她那祖母曾氏就總是罵她母親晉陽主克死了她兒子,也正是因為這樣,曾母才會用針戳長孫愉愉這個晉陽主的命根子。
“她娘生她難產,只怪她自己懷孕了不知道忌口,把個胎兒養那么生的時候才艱難,但這怎么能怪朱慧蘭呢”長孫愉愉道,“算了,不說這些了,這娘倆都是可憐的。”
朱慧蘭進長孫愉愉的院子,一下就院子里的陣勢給驚住了。
只見正屋門口站著兩個筆挺的打簾丫頭,正屋階下分成左右兩列,每列又站了四名綠襦白裙的婢,每個人都站端端正正的,手腳擱哪兒仿佛也是規定了的,站紋絲不動,靜謐無聲。
就這氣派,別也學不來。
屋宇雕欄玉砌之類的且不用說,光是那廊下掛著的鳥籠子就讓人眼花繚亂了,朱慧蘭的外祖父當年也玩鳥,所以她略知道一些。這廊下光是鸚鵡就不凡,有一只白紅眼牡丹,還有金絲頭牡丹,那是有錢也找不到的。
見有陌生人進院子,那只白玉牡丹鸚鵡就喊了起來,“人來了,人來了。”
朱慧蘭跟著領路的丫頭上了臺階就聞到了一股清潤的兒香,整個屋子似乎都籠罩在這香氣里,清雅淡致。
那丫頭往兩旁撥開琉璃、白玉、碧璽寶石串成的珠簾,引了朱慧蘭進去。
進了屋,朱慧蘭就不敢亂瞥了,只匆匆了眼正堂的紫檀長案,那上面擺著一件青漢玉壽面雙耳有蓋方瓶,里頭插著一柄宮扇,還有一件青綠周雷紋觚,一件紫檀邊鑲青玉銅鏡插屏。只這三件東,以朱慧蘭的眼力知道價值不菲。
再四周掛的條幅和書畫,想來也全都是真跡,那算下來起碼也是好幾萬兩銀子打底。
隔扇全是上好的楠木,中間依舊掛著珠簾,那些個寶石仿佛不錢似的,就隨隨在空中相互碰撞著。
文竹見朱慧蘭不錯眼地著那寬幅珠簾,曉商最喜金銀珠寶,所以才不眨眼。“平里咱們也不掛這簾子的,縣主嫌它太打眼兒,弄跟暴發戶似的,只是縣主病時,覺屋子里悶,所以才里里外外都掛的珠簾,就為它通風卻好,偶爾吹個風,讓縣主響。”
朱慧蘭點點頭附和道“珠簾的確是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