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知這個時候過來打擾多有不妥,但昨夜欽天監觀察到天有異象,微臣方才翻遍了古籍和天文歷法的書籍,得出了結論,必須第一時間告知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皇帝也被他搞得有些緊張起來,只是面上卻沒有過多的表現,而是招手將付大人喚了過去。
付大人在皇帝耳畔說了許久,估計是給皇帝講述天象和背后代表的意思。
皇帝頻頻點頭,神情嚴肅地對著付大人發問道“你是說,這星象不利并無大概”
“是。”付大人道,“只是小星而已,說不得是同某位尚未成婚的皇子有關。”
再往后的事情就不宜在公開場合說了。
皇帝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成,朕知道了,你有事就先回吧。
等到付大人離開后,皇帝越想這事越覺得不對。
最近的永昌侯府發生了不少事,就在前天,端淑長公主的丈夫為父親奔走之時,意外墜馬,到現在尚未蘇醒,皇帝心里不痛快,想到惠安縣君和七皇子成婚在即,家里卻出了這些事情,隱約覺得不詳。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惠安沒有一個賢良、安分的心,把羅氏和老七的事情嚷出來,叫大家都知道皇家子弟和人私通,也叫他和太后丟了顏面。
因為之前八皇子的婚事,已經讓皇帝覺得大大丟了面子,所以不希望七皇子再鬧出什么來。如今天象有異,皇帝越發覺得這就是上天給他這個天子的信號,要盡快叫停這門親事。
想到這里,他心中不免有些怨起了太后。
他這個母后雖然在登基前后都幫了他許多,但終究還是有些太過獨斷專行,什么都要以她為主,就連孩子們的婚事都要摻和。
當初若不是她插手此事,自己早就將陸家女和蕭渙指作了一對,也不會再有這些糟心事了。
又過了一會兒,端淑長公主扶著胡太后也過來了皇子所內。
胡太后一臉擔憂地看著皇帝,道“哀家方才聽人說了上林苑之事,阿彌陀佛,上天保佑,皇帝和渙兒無事,這才放下了心來。到底是端淑孝順,今兒入宮請安,見我要過來皇子所,便跟著一起過來了。”
皇帝見了太后,又將付大人的話又對著胡太后簡要說了一番,大概就是星宿不利,不過只是小星,也沒有沖到太陽和月亮,事關皇子而非帝王基業,倒也還好。
太后聽了之后,稍稍松了口氣,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對著端淑長公主問道“惠安的父親可有好轉了瞧我,都忘了這事了,你日日照看著他這般勞累,還入宮陪侍我的左右,實在辛苦。”
端淑長公主心里一個“咯噔”,當初駙馬出事之時,她心里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這時候又跟皇子星象不利卡上了。
皇帝得了提示,接話道“朕原以為這星象不利是要沖了幾個兒子的,卻不想沖到了未來的皇子妃家里。”
“不錯。”太后應道,“天象關乎天下和百姓的安危,作為皇室,更該為著大局考量。”
端淑長公主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冰住了一般,整個人都涼透了。
雖然皇帝沒有明說,但她從皇帝的話語當中已經猜了出來,皇帝有了想要給七皇子換個正妻的念頭。
羅氏的事情出來后,她已經狠狠罵過女兒了,嫌她沉不住氣,只爭一時長短,不問將來,并叮囑她這門親事來之不易,一定要學會忍讓和恭敬
惠安也已經在后悔了,雖然他也知道,成婚之前蕭渙也有別的侍妾和通房,但是過了明路是一回事,私相授受又是一回事。
皇上和太后喜歡粉飾太平,應該不會喜歡鬧出這些事情。
故而端淑長公主母女這兩日越發小心翼翼,即便端淑長公主的丈夫尚在昏迷,依然日日過來侍奉太后,就是為了能夠討她歡心,卻沒想到太后做事這般決絕,這時就把自己當棄子丟了下去。
成了皇帝蓋章不詳的人,又能嫁什么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