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受到了特殊的禮遇,跟著皇帝住進了蘇園。
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緣故,就在入住的當晚,皇帝宴請眾位宗親和大臣之時,又是像那次議政殿一般,起身敬酒時暈了過去。
如出一轍。
依然是距離皇帝最近的太子上去扶住了皇帝。
三皇子略慢一步,也跟了上去。
接著就是緊急的傳太醫,診脈,熬藥等一系列事情。
太子一直挨在皇帝最近的位置,守著皇帝守到了子時。等到皇帝病情穩定下來,太子回身之時,看三皇子站在一旁,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太子吩咐宮女端上了燕麥粥和小米糕,對三皇子道“三弟今天席上沒怎么用東西,先墊一墊,省得回去又要胃疼,再讓父皇和皇祖母擔心,說我這個兄長沒有照顧好你。”
三皇子虛弱地笑了笑,道了聲“多謝殿下”,隨即安靜坐在一旁吃了半碗燕麥粥,又用了一塊小米糕。
看太子一直露出了想讓自己的離開的意思,幾次三番的催促,三皇子也沒有再繼續堅持,而是又囑咐了兩句太子“注意身體,莫要累垮了身子”之類的話,才披上披風出了門。
三皇子的住處在一處幽徑之后,距離太子和皇帝的住處相對偏遠,且一應房間家具跟皇帝和太子的住處幾乎是沒有可比性的。
但三皇子很明顯對這個地方并不排斥。
他自幼就是這么過來的,明明從來不比任何什么人差,卻不顯山,不露水,只能避開太子鋒芒。
燈火凋零處,是他的來處,卻不一定是他的歸處。
此處寂靜無人,越發能讓他靜下心來,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出入也不顯眼,容易調動人手。
從剛才陳太醫和太子的反應,三皇子幾乎可以確定,皇帝的確是病了,但絕對沒有太子等人所說的那樣嚴重。
自從莫名其妙的生病之后,他也開始試著學習醫術,這些年來也有了不小的成果。
而陳太醫開出的藥方看得人云里霧里,并不明朗,但有一點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藥方對于治療皇帝的病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或者說不會有太快的成效。
三皇子換好了衣服,在桌前坐了下來,倒了一碗養生茶來小口喝著。
很快又有屬下來報,說是太子不許任何人走漏皇帝的病情,如今已經封了園子,不許任何人進出,對外只說皇帝水土不服,身體不適,需要休養。
三皇子靈光一閃,很快就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人們對于自己的未知處總有很多的猜測。皇帝的病原本是沒事的,太子卻這樣大張旗鼓的控制進出,封鎖消息,就算是沒鬼也變得有鬼。
太子這一番樣子,總不會是做給當地民眾和官員看的,太子如今還不是會把這些人物看在眼里的人。
而太子能讓太子費盡心思這般針對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大皇子。
如果遠在京城的大皇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京中形勢一定會出現驚天逆轉。
大皇子蓄謀動手已經不是一日兩日,這對于他來說,既是絕處,也是絕處奉生的一個機會。
他當初的確是真心對待大皇子的,畢竟他當初因為太聰慧,被父皇贊許,一次一次遭遇意外,都是東宮和先皇后的手筆。
他既厭惡太子,又因為是庶子的身份,所以和大皇子更親近,也愿意為他所用,愿意幫著大皇子做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實在不濟,給太子添添堵也是好的。
可事到如今,三皇子卻突然不這么認為了。
太子和大皇子都排在他的前頭,而太子如今權勢過大,也得了皇帝的不少猜忌,日后皇帝知道太子聯合太醫院使在他身上的這些手段,必然也會考慮儲君人選異位的問題。
這些東西都是經不住查的,若是當真查出這些問題,太子的儲君之位也就算完了。
事到如今,每一個兄弟都是他的競爭對手。
這會兒趁亂之間,自然是能有機會扳倒一個是一個。
三皇子決定再添上一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