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閉上眼睛,它的額前發出亮光,并且將小狼籠罩其中。
小狼逐漸懸空,在光芒里,它的頭頂也長出了兩個小角,身形并未變大,而是從犬類幼年的圓潤變得線條優美了一些,只不過不太明顯。看起來像是小狼崽的頭頂長了一對剛冒頭的角一樣。
回到地上之后,它忍不住低下頭,用爪子卻摸自己的頭頂。
“它如今雖然恢復白澤樣貌,但并未繼承力量。”白澤說,“神獸的力量是代代相傳的,它還很年幼。”
宋遠山疑惑道,“那前世的時候,他已經長大了嗎”
白澤搖了搖頭。
“神獸的成長周期很漫長,需要大量時間去吸收長大。”它說,“前世我離去之后,他應該一直在沉睡,是最后被末日喚醒的,他履行了自己作為神獸的職責。”
這么一想,這孩子也是個小可憐蛋。
別說沒體會過神獸的風光,他或許前世都沒有在這世間走走,剛一睜眼就去赴死了。
“白澤大人,有些事情我想詢問您。”鶴羽君對其他事情并不怎么關心,他心里只有前世復仇的大業。
他早就羅列好了許多關鍵性的問題,如果白澤如傳言中無所不知的話,或許能夠解開他所有的疑惑。這或者能夠讓他更好地布局。
前世玄云島為他們布下天羅地網,如今是時候反過來了。
白澤轉過頭看向他,當對上那湛藍色純凈透徹的眸子的時候,鶴羽君忽然一梗。
神獸的目光溫柔寬和,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看著孩子,仿佛瞬間便看穿了他的一切。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會盡全力幫助你們,改變前世的結局。”白澤緩和地說,“只是對凡人而言,知曉所有并不一定是好事,很可能弄巧成拙。就像是人們畏懼的預言,到了最后,已經無法分清是因為預言導致了未來發生的一切,還是因為那些人因相信預言而改寫了原本的命運。”
白澤說到這里,剛剛一直保持沉默的謝清韻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小僧有一事想請教”
“我知曉你想要問什么。”白澤溫和地打斷了他,“你們兄弟二人如今做得很好,不是嗎”
它雖沒有明確說明,可內里暗藏的意思,仍然讓佛子怔了怔。
緩過神后,他行禮道,“多謝大人。”
白澤看向眾人。
“我如今已無力氣離開這石壁圖騰,外面的事情,或許還是要由你們來解決。”它緩聲道,“如今已經是最好的局面,至于其他的,不急。”
它向后退了幾步,半空中出現了一塊玉佩。
白澤額前露出紋路,一抹光芒從它的身上飛往玉佩,沒入進去,原本光滑的玉佩上出現了白澤的圖騰。
這枚玉佩飛向虞念清,小姑娘怔怔地接住。
“這枚玉佩有我的一縷魂魄,今日贈與你。”白澤的聲音逐漸虛弱而飄忽不定,“如此在外時,我們也可互相聯系”
壁畫里的一切都逐漸扭曲晃動,從立體的樹木草地藍天白云,重新變成了抽象的線條。
眾人被送回山洞,他們還沒有站穩,山洞也開始晃動起來,繼續將他們向外排去
荒無人煙的山林之上,飛舟記里,眾人大夢初醒,從床上和桌邊爬了起來。
原來從進入那片雨霧朦朧的煙藍色山水之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白澤的畫中了,而那石壁圖騰,竟然是畫中畫。
再看向外面,普通的山川河流,哪里還有那片縹緲朦朧的群山影子
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