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小女孩軟乎乎的臉蛋靠在了他的臉頰旁。
而且還輕輕貼貼了一下。
謝君辭整個人瞬間僵硬。
他已經有整整兩百年沒有與人如此近距離接觸了,他身邊一向除了仇恨便只有死亡。
可是偏偏是這么一個脆弱又嬌小的幼崽,讓謝君辭大腦一片空白,竟然不知該如何處理。
他抬起眼皮,這次目光犀利危險了很多仿佛老大夫是圖謀不軌打算暗算他的人。
看著謝君辭冷酷又僵硬的樣子,老大夫只能顫顫巍巍從零教他抱孩子。
“你身體稍微向后一些,讓她靠在你的胸膛肩膀上,然后左手托著下面,右手抵著她的后背或者后腦”
這么一調整,沒過一會兒,終于睡踏實的小姑娘緩緩卸下了手臂的力氣,身體也逐漸向著旁邊斜去。
謝君辭的手掌仍然僵硬地抵著她的后背,他平鋪直敘地闡述道,“她歪了。”
“這個時候慢慢隨著她的重量摟在懷里就行。”看著小姑娘仰面躺在青年的懷里,老頭子忍不住吐槽道,“現在才是對的,您剛開始那手法根本是在抱貓,她當然不舒服。”
看到這個氣質冷峻可怕的年輕人似乎沒有要讓自己腦袋搬家的意思,老大夫終于松了口氣,他一邊給虞念清把脈,一邊說,“你這個當爹的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看這年輕人氣宇不凡,身上衣服也不是平常的面料,應該是家里不差錢的。只是再有錢,女兒都這么大了,連孩子都不會抱,也是有些不著調。
老大夫又忍不住看了眼小女孩貼身穿的里衣,很明顯是最粗糙便宜的那種,和青年身上的面料截然不同。
“養女兒要細心,看您是有錢的,也記得給孩子換些舒服的衣物才是。”他忍不住嘆息道,“若不是看這小姑娘精致可愛,與您一脈相承,老夫都要誤以為這孩子是你在路邊撿來的了。”
其實真的算是在路邊撿來孩子的謝君辭
所以看到今日她少見地堅持不讓他走,虞松澤便真的在家陪了她很長時間。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他才伸手刮了刮小念清的鼻尖,無可奈何地說,“哥哥真的要出去干活了,不然你和踏雪就沒有吃的東西了。”
虞念清聽到踏雪沒有東西吃,她低下頭,正好對上小黑狗的圓眼睛,它歪了歪頭,搖起尾巴。
想到它餓的四肢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顫顫巍巍地蹣跚幾步的樣子,小女孩怔怔地松開了哥哥。
看著虞松澤起身似乎要離開,小姑娘急忙補充道,“那,那我們春天出去玩哦。”
“嗯,等春天就出門玩。”虞松澤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破舊的木門在面前關上,哥哥離開后,屋內忽然陷入安靜,只有外面的冷風嗚嗚呼嘯著,撞著門窗與房頂。
虞念清有些懨懨地縮回了被子里,她很怕外面兇狠的風。
她將被蒙住頭,似乎這樣就能聽不到可怕的聲音了。
就在這時,踏雪跌跌撞撞地從被窩里拱了過來,虞念清一把抱住它,感受到它在黑暗里舔著自己的下巴,小姑娘頓時怕癢地咯咯笑了起來,一瞬間就將害怕的事情忘記了。
摸著狗狗骨瘦嶙峋的皮毛,她心里想,什么時候才能春天呢
她每天醒來都希望是春天了,可是每次睜開眼睛,外面只有無窮無盡的白色。
好漫長的冬天啊。
虞念清抱著狗兒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間,她忽然感覺到踏雪不知怎么發了瘋,猛然從她的懷里掙脫。
砰
下一瞬,木門被人踢開,冷風驟然灌入溫暖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