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虞念清還沒有他的軟塌高,要踮著腳、仰著下巴,軟乎乎喚他師虎的樣子,仿佛還是去年發生的事情。
一轉眼,她已經從爬樹爬高了下不來都要喊師兄來救她的小孩子,變成了劍心堅韌,保護了天下蒼生的真正劍修。
齊厭殊無聲嘆息。
三個大徒弟都怕他生氣,怕他和清清說重話,卻不想想,齊厭殊舍不舍得。
齊厭殊面上冷著,他開口道,“過來。”
虞念清走過去,一雙漂亮的眸子既無辜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齊厭殊伸出手,彈了一下虞念清的額頭。
他本來是要逗逗她的,手上已經收了力氣。可齊厭殊剛升入大乘期,對自己如今的實力沒有明確的認知,他這一下彈下去,清脆的一聲響,直接把人家額頭彈紅了。
本來是開玩笑,結果真的像是他故意的。
念清抿嘴著看著他,眼眶肉眼可見地迅速泛紅。再頂著額頭上的紅印,看起來別提多可憐了。
“清清,我跟你開玩笑呢。”
看著虞念清要掉眼淚,齊厭殊頓時慌了。他顧不上作為師尊的面子,趕緊把人拉過來安慰,用手指抵著清清的額頭,用法力撫平她的紅印。
齊厭殊也是有點無奈,誰能想到十年過去了,他還是能把自己小徒弟逗哭
看著男人攏著冷峻的眉,低聲細語安慰小姑娘的樣子,宋遠山也有點感慨。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齊厭殊這個脾氣,就得給他個他舍不得罵、舍不得打的寶貝徒弟,才能治好齊厭殊別扭的性格。
宋遠山嘆息。
他為齊厭殊感到高興,只不過,如果這個改變齊厭殊的徒弟,不是他的清清就更好了。
自己前世養大的、幾百年師徒情誼的弟子,如今已經與他沒有關系。
哪怕宋遠山愿意為了虞念清逆天改命而放棄前世之情,可每每看到齊厭殊與小姑娘融洽的師徒情誼,宋遠山仍然心中微痛。
這一邊,齊厭殊終于哄好了人,讓念清相信他沒有生氣。齊厭殊抬起頭,看到了宋遠山眸中的落寞。
齊厭殊開口道,“正好宋兄也在,有個事要與你商討。”
宋遠山抬起眸子,疑惑道,“何事”
“我曾經在那洞府繼承了一個法寶,是幅畫卷,可以連接主峰后階。”齊厭殊說,“只要在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了陣法,將畫的另一邊留下,就可以往來通暢。不過這個術法十分繁瑣,所以這些年來我也沒將那畫換過地方。”
看到宋遠山還是疑惑不解的樣子,齊厭殊無奈道,“我是說,宋兄可愿意將畫卷的另一邊設為長鴻劍宗如今一來,清清和松澤往來見面,便不需要耗費數日時間,而是抬腿便到。”
“這、這”宋遠山呆怔了半響,才不敢置信地低聲道,“齊兄,你真的愿意這樣做”
“自然。”齊厭殊看向虞念清,又囑咐道,“清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宋宗主前世與你幾百年師徒情誼,于情于理,你今生也仍然該喚他一聲師父。”
如果說畫卷一事雖然令人震驚,但還算是情理之中。齊厭殊的這一個決定,便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