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姑娘卻仿佛毫無感覺,她舉起手臂,伸了個懶腰,順手就抱住了男人的脖頸。
“師虎”小女孩剛醒來的嗓子還帶著點軟糯。
偏偏齊厭殊還真吃她這一套,任由她抱著脖子。
感覺念清似乎真的忘記昨天受到的驚嚇,齊厭殊這才放下心。
打人不好,容易嚇到小東西。以后他打人時得背著點她。
等到念清終于爬起來,看到她經過這幾天愈來愈亂的頭發,直男晚期的齊厭殊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他自言自語道,“是不是該給你梳梳頭發”
齊厭殊的主殿里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家具,有法器,也有大大小小零碎的物件。
他殿里什么都有,就是找不到。
找來找去,翻到了個天品釘耙,齊厭殊將釘耙縮小,勉強給小姑娘梳了梳頭。
念清乖乖坐著,她在軟塌邊晃著腿,軟軟道,“師虎,餓。”
“怎么醒來就餓呢。”齊厭殊一邊梳頭發,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吃了睡,睡了吃,你是小豬嗎。”
“我在長身體呀。”念清理直氣壯,“師虎做的菜好吃,清清吃完就又餓了。”
齊厭殊哼笑一聲,他沒說什么,但看起來十分滿意。
真是怪了,他過去最不愛聽別人恭維自己,可同樣的話由小女孩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讓人舒服呢。
等到將念清的頭發梳得柔順后,齊厭殊福靈心至,想到她跑來跑去頭發散著悶熱,便又開始翻法寶,翻出一個繩索來。
這繩子原名鎖仙繩,意思是連神仙都能捆住的繩子。雖然名字有點夸張,但確實是個高階法寶,若是放在世家拍賣會,足夠拍上萬靈石了。
齊厭殊殿里這樣的好法寶數不勝數,只是被他亂扔在殿里或者堆在儲物戒指里,如此隨意的對待,弄得法寶們根本展現不出原本的價值。
用鎖仙繩給小姑娘綁了個辮子,齊厭殊滿意地說,“這回不錯,你怎么跑都散不開了。”
念清再跑出去玩的時候,果然再也不披頭散發了。
接下來的幾天,一大一小二人在主峰上相處的都很融洽。
齊厭殊原本覺得一小姑娘在滄瑯宗里肯定會有諸多不便,如今看來,她沒有任何不便,被迫變的反而是他。
他本來整日頹廢酗酒,念清來主峰后,齊厭殊自然而然沒有那么多時間喝酒了。但他本來還能偶爾喝一口,結果有次小姑娘很好奇他每天都在喝什么東西,他差點沒看住,倒是酒氣太濃,讓念清打了個噴嚏。
從那之后,齊厭殊將酒都收起來了。
他過去一天不喝酒就煩得難受,如今接連幾天不喝,竟然毫無感覺。
緊接著念清跑來跑去的時候在殿里差點被雜物絆倒淹沒,幸好被齊厭殊安然無恙地救下。
齊厭殊這時也不說自己喜靜了,幾百年了,他第一次將主殿收拾了一下,將雜物和不用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剩余的靠邊放,還記得留下了幾個矮柜和桌子給小姑娘用。
殿里倏地變得寬闊。
等到蘇卿容獨自一人在洞府里又挺過了一次渾身血液痛楚的發病,整理好自己重返主峰時,看到的便是主殿的大變樣。
不僅如此,原本包裹著所有窗口的黑布也都被撤了一半,陽光終于能灑落進主殿了,就仿佛齊厭殊冰冷黑暗的心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蘇卿容站在殿門口,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唯獨不變的是靠在軟塌上的齊厭殊,他的手里拿著一些入門煉氣期的書卷看著,旁邊是正在玩玩具的小姑娘,二人之間畫風竟然詭異地融洽。
感到蘇卿容一動不動,齊厭殊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