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小少爺。
首巫大人的戰利品,首巫大人的阿爾蘭1,不見了。
扎西木跪在地上請罪。
他是圖勒部族最好的弓箭手,年紀尚輕,喜歡偷懶耍滑,不情愿負責巡邏這類小事這只是個小毛病。
但今天,它惹出了大問題。
現在是圖勒狩獵隊冬牧成功,長途跋涉返回部落的第四天。
繼冰河三角洲后,他們途中又經過了兩個補給點,首巫的阿爾蘭是在第二個補給點失蹤的。而負責巡邏和保護阿爾蘭的扎西木,一直到冬牧的隊伍抵達第三個補給點,才發現這件事。
營地一片寂靜。
篝火噼啪爆響,首巫大人的臉被火光照得像一張沒有表情的青銅面具。
圖勒勇士沒一個敢說話,沒一個敢為扎西木求情。
他們太清楚在這種天氣走丟的下場了失去猛犸象群和巫師的庇護,冰風很快就會剔盡血肉的溫度,人很快就會被凍成青紫的尸體。暴雪很快就會像移動的白色沙漠,把尸體吞沒。
就連雪原的部族勇士,都很少冒險在隆冬獨自出行,更何況首巫大人的阿爾蘭,是個中原來的小少爺
比新羊乳還嫩的漂亮少爺。
將近一天了,首巫的阿爾蘭會是什么下場
他們不敢去想。
“巴塔赤罕、桑吉、貢布”羚羊和馴鹿不安的響鼻中,師巫洛面無表情地踏過篝火,大走向停歇在營地外側的猛犸,被點到的幾名圖勒勇士立即跟了上去。他翻身蹬上猛犸,吹了聲口哨,一道黑影從空中撲下,落到他手臂上。
他低沉地,咒語般地對它說了幾句,一揚手臂。
蒼鷹發出一聲清亮的唳鳴。
展翅沖向高空。
沙尓魯仿佛也明白了什么,不用主人的命令,長鼻一甩,直接拎開營地的柵欄,朝來路的方向折返狂奔。幾頭猛犸剛剛奔出沒多少里,一道鷹鳴再次在高空響起,又急又銳利,活像某種不詳的預告。
巴塔赤罕清楚地看到,他們向來情緒不顯的首巫大人,臉色瞬間就變了。
仇薄燈在林間拼了命地跑。
他是在拔營的時候逃走的。
冬牧隊伍趕路,是弓箭手巡邏得最仔細的時候,而他也沒有那個本事保證自己從猛犸背上跳下來不摔斷胳膊或腿。駐扎休息時,圖勒人會相對放松一些,但某個人一般會要他待在身邊。
唯獨拔營時分有機可乘。
勇士們要去把風雪中停下腳,就不肯再動的羚羊和馴鹿驅趕起來。而圖勒巫師的休息結束得更早,他要提前放飛自己的獵鷹,以此確定接下來要怎么走冬牧路線不是固定的,風暴和冰沼隨時會阻斷前路。
這個時候,營地會相對混亂一些。
而補給點又基本設在森林附近,只要避開守衛的視線,讓對方誤以為自己上了猛犸,進了木屋,就不難逃進林中。從逃走的補給點,到圖勒部族抵達的下一個補給點,中間這段時間,就是仇薄燈轉移位置的機會。
問題是,轉移得
非常失敗。
咻咻
咻
十幾根木箭從頭頂飛過,釘進樹干。
這些箭跟峽谷里圖勒巫師射出的幾箭,完全不是同一個水準。
但對方的殺意是赤裸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