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沁問他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氣,前所未有地嚴肅“我們得幫小少爺逃出去。”
阿瑪沁瞪大眼“你瘋了”
“我沒瘋你聽我說”為了說服自己的戀人,許則勒幾乎是爆發出全部自己的形勢嗅覺。他將雪原的私販集團、逼近的萬神節、隱晦的部落之爭、仇家的第一地位噼里啪啦地分析了一遍,最后斬釘截鐵。
“你們首巫大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阿爾蘭是什么身份。”
“他一個人,就能引爆整個行將動蕩的雪原。”
“我保證”
他滿頭冷汗,臉色煞白。
阿瑪沁猶豫了一下,選擇相信自己的戀人。
“跟我來。”她摘下長弓。
許則勒口中“一個人就能引爆整個雪原”的小少爺正茫然地坐在屋里。
登頂圣雪山的鷹道有夠長的,山風又冷。圖勒巫師便用斗篷將仇薄燈裹住了。他走得平穩,節奏不快不慢,斗篷不僅遮光,還暖和。仇薄燈昨天被他折騰了小半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直到被圖勒巫師放到氈毯才醒。
然后
然后就在屋子里了。
圖勒巫師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
彩繪銅盆的火光熊熊,冷杉木燃燒,將空間蒙上一層暗紅的暖色調。熟悉的鍍銀面具懸掛在墻壁上,昭告屋子主人的身份仇薄燈還記得最初沙尓魯背上的橡木屋簡陋到堪稱離譜。
不過,圖勒巫師在部族里的住處勉強還算得上是人住的。
墻壁平整地釘了不知名的獸皮,火光照上去,花紋瑰麗。地面鋪了深色的連珠白瑪回環紋路栽絨墊,經緯粗疏,紋樣古樸,色澤艷麗。有序擺了些紅底金漆的木雕家具樣式有圖勒風格的,也有中原風格的。
甚至還有一面鑲嵌紅寶石的古銅鏡。
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仇薄燈想推門出去看看,發現門開不了。
仇薄燈“”
其實,以圣雪山的高度和陡峭程度,他要是一個失足滑下去,恐怕仇家明年真得給小少爺燒紙錢了。
但這并不妨礙小少爺給某人記了筆賬。
既然出不去,仇薄燈索性在屋里轉悠起來,仔細去看那些他感興趣的異族紋樣活像被叼回鷹巢,還無知無覺打量環境的小雛鳥。全然不知自己很快就要被連骨頭帶肉,徹底吞個干干凈凈。
這輩子都休想再飛出去。
他還以為這些日子發生的就已經是極限了呢。
篤篤篤。
急促的叩木聲響起。
仇薄燈以為是圖勒巫師回來了,下意識朝門口走了兩步,隨即發現是有人在敲窗戶。緊接著,許則勒的聲音傳來,焦急地讓他離窗戶遠點。
仇薄燈剛后退兩步。
就聽,“咔嚓”一聲,窗戶就被暴力砸開了。
一位圖勒姑娘出現在窗外,緊接著是凍得哆嗦的許則勒。剛冒頭,許則勒噼里啪啦講了一堆,語速快得跟連珠彈似的。
仇薄燈只來得及抓住一個重點。
“等等你說什么”他迷惑地問,“什么是共氈禮”
貿然砸了首巫大人的木窗,圖勒姑娘顯然緊張得要命,一邊往山腳張望,一邊連連催促。
“共氈禮就是、就是”許則勒更緊張,他壓根不敢看仇小少爺的臉,“就是”
他一咬牙,豁出去了。
“洞房”
仇薄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