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勒巫師看著他。
他忽然一下子看來像個像個真正的年輕人了。之前仇薄燈很難把他同活生生的年輕人聯系來。他、他更像是昏暗幽冷的祭壇走出來的冥界守護者,強大而又神秘,仿佛是塊沉默的巖石。
總之,不像是個流露溫和情緒的活人。
但此時此刻,雙銀灰的眼睛仿佛倒映天光的湖,又清,又近。
他吻了下來。
還蠻好看的。
仇薄燈被親暈乎乎的。
盯著他的眼睛發悶。
直到
“不行”仇薄燈驟然清醒,一把按住作亂的手,“我”
他嘀嘀咕咕,含含糊糊。
吐出幾個音兒。
中一個音節,在前幾夜,總出現在被逼到實在承受不住的時候。圖勒巫師若有所思,稍微撐身,少年立刻像到空隙的貓兒一樣,一溜煙,朝另外一邊滾了出去,直到“嘩啦”一串清響。
“哎呦”
少爺忘了腳上的鎖鏈。
鎖鏈很長,又細,一圈一圈,把他的腿、膝蓋、再往上一些全纏了個嚴嚴實實。活脫脫一出“作繭自縛”。
另一邊,圖勒巫師半伸著手,眼天光未散。
“笑什么笑”仇薄燈惱羞成怒,“過來幫我啊。”
屋角的火盆燒融烘烘的。
大的成年男子半跪下來,解救他一被寵就壞脾氣的少爺修長的手指自上而下,緩緩拂過。少年按著他的肩膀當最后一圈的金鏈自腿松落,仇薄燈毫不客氣地解鏈推人。
“過去,過去”他一邊推,一邊催促,“離我遠點,熱死了。”
屋子是暖和,可絕對不至于到“熱死”的地步。
但少爺超兇,超堅定。
他再沒提解鎖鏈的事,圖勒巫師便沒有違背他的意思。
“過去。”
“再過去”
少爺虎視眈眈地監督。
一直到一人躺了一邊,圖勒巫師側著身,面朝中原少爺。中原少爺狀似平靜,躺姿規規矩矩,看不出一點大半夜被窩取暖時,恨不把整個人都埋圖勒巫師懷的勁頭。細細的、長長的金鏈斜堆過整張氈毯。
把中原和雪原連在一。
某人的注視太過明顯。
少爺背過身。
不讓他看。
火光勾勒出漂亮的肩角、手肘、以及一只手就掐住舉細腰,再往下,是修長有肉的大腿,微微蜷曲著,燦金的鎖鏈蜷身時疊在一的腿彎垂落,與素凈雪白的肌膚互相映襯。
垂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看什么看”
仇薄燈沒回頭抽出枕頭,朝后丟了過去。
鎖鏈被撥動的音,耐心,堅定。
最后,仇薄燈扛不住叮叮咚咚的音,轉過身。
圖勒巫師躺在另一邊,朝他伸出手。
搞什么啊仇薄燈不情不愿,也伸出手。
指尖握指尖。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手指上被套了一枚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