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所指,天命所歸。
都不需要刻意的引導,蜻蜓點水一下,難民之間已經變質的傳言,一步步灼燒人心,一點點擴大人心中的欲望。
怯懦、恐懼、擔憂、猶豫等等情緒,全都被灼燒殆盡。
前所未有的勇氣,在活下去的渴望中滋生,已經到絕境的難民們浴火重生,頭一次展現出巨大的力量。
“陛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再不安撫難民,恐怕就來不及了。”
坐在高位上的那中年男子,發鬢已經有些發白,有些許褶皺的眼尾帶著一股狠辣“一黃毛丫頭,拿出幾樣巧思,就妄圖撼動帝位,簡直不知所謂”
手扶了扶額角,心緒有些不寧道“先將前年霸州的那一批陳糧散下去吧,這些難民成不了什么氣候,有口吃的就行。”
殿中的幾位大臣相互看了幾眼,最后一位深紫色官袍的人上前道“霸州那一批糧食,數量是不是有些少了,幾乎每個城池外,都聚集了大量的難民。”
一邊說著,一邊深深的躬下腰。
坐在上首的皇帝怒斥道“你身為戶部尚書,難道國庫里還剩多少糧食不知道嗎涼州那邊來勢洶洶,西邊也虎視眈眈,糧食都送出去了,派你們去守江山好了”
臉上帶著怒容,氣得直接將手邊的折子朝著下面的人扔下去。
折子狠狠的砸到弓起的脊背上,最后落到地上,無人問津。
戶部尚書連子明感受到身后的痛楚之后,心里也深感無奈。
賬上確實還有不少糧食,但是實在是難以兩全,這明顯是想舍棄難民,保全京城,保全權勢了。
等幾人退下,皇帝雙手掩面,聲音陰沉的問一旁的太監道“人找到了嗎”
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道“回陛下,暫時還沒有,整個將軍府人去樓空,倒是找到了一條暗道,但是出口有好幾處,而且也沒有痕跡。”
“當初就不該放這個他去邊關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你說偌大一個朝廷,怎么除了魏家人,就沒人會領軍打仗了”
帶著狠厲與追悔的聲音,在殿內飄蕩,殿內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驚嚇的脖子都快要縮到地里去了。
很快,一道密折傳出,上面赫然寫著就地誅殺。
插著涼州軍軍旗的馬車,從街道上駛過。
在前方駕車的人,身上也穿著將軍府親衛的服裝。
百姓們看見這輛車,無需多言,都會自動的避讓,讓出一條寬敞的,能迅速通行的路出來。
這是在涼州生活多年的百姓,都自發形成的一個習慣,與軍隊方便,就是給自己多增加一絲安全。
望著馬車緩緩駛過,不少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目送。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軍師,這個方向有點像是去外城。”
“我覺得很可能,在軍師來之前,也沒見誰坐將軍府的這個馬車,上到將軍,下到傳令兵,都是騎馬的。”
在百姓們都在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暗處有幾個長相沒有什么特色的人,正壓低了聲音討論。
“你看清了嗎馬車上的真的是她”
“肯定是她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等會兒轉角的地方寬大,人也少,我們就在那里動手。”
幾人悄悄的一路尾隨馬車,直到人越來越少。
幾人掏出黑斤將臉給捂上,準備結束之后,還能全身而退。
“上”
幾人欺身而上,飛快的從各個方向殺向馬車。
下手狠辣,武器刁鉆,沒一會兒,就將守衛在馬車身邊的士兵,打得節節敗退,一下子就靠近了馬車。
領頭人從正面接近,準備用劍挑開馬車的門簾,直接一刀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