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靜楓看著這一摞的涼州志,這要不是剛剛看見了是魏定祖父領軍第十年發生的事情,這怕是找一晚上都找不出來吧。
魏定很快就根據時間信息,找到了那一本記錄。
城靜楓本以為能找到當時的一些處理方法,卻不料這記錄也是寥寥數筆,含糊其辭。
她甚至感覺,這描述還沒有剛剛那個“聽我爸爸說”的版本信息多。
城靜楓問道“這城志都是這么個記法”
魏定道“看樣子是事后補錄的,或是當時想要掩蓋什么,這幾十年過去,不知換了多少任知府,怕是沒辦法追究了。”
城靜楓看他眉頭一直皺著,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甚至想要伸手去將那皺成川字的眉心撫平。
“不要多想了,你把這個預測送一份去給那個知府,讓他派人去管這件事不就好了嗎”
魏定的聲音有些無奈“這涼州百姓,尤其是周邊村莊,人員紛繁復雜,流動性強,極難管理,也沒有什么油水,四年一換的知府根本來不及贏得人心就要被調走了,有野心有抱負的基本都不會來這邊關。”
“現任知府印樂游不知來之前經歷了什么,對政事很不上心,敷衍了事,聽說就等著這一任結束告老還鄉,而且他未必會信軍師有準確預知天氣信息的能力。”
城靜楓一想,好像也是哦,這軍中也只有將軍和屠虎他們知道自己預測天氣很準確的事情。
然后她就看見魏定下令,將手下二十個參將副將,還有那據說不管事的知府全部都請來。
軍營中的人來的最快。
屠虎一進來,就嚷嚷道“這大晚上的,是不是那匈奴又有什么異動,剛好我虎爺最近手癢”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肖胡立從后面踹了一腳,他停下來才發現將軍臉色有些不對,然后也連忙合上了自己的嘴。
魏定將三樣東西給他們傳閱。
一個個看完之后,都沒了聲音,面色沉重得嚇人。
肖胡立面露難色說道“將軍若要管這事,怕是有些越權。而且已經有幾十年的太平日子,應該沒多少人會相信,這提前八九天收割,一畝地起碼要少幾十斤糧食。”
季關也有點擔憂“是啊,而且我們一旦強行管了這事,若是天氣方面有一絲疏漏,這百姓的怨氣怕是都要沖著將軍來了。”
城靜楓聽到他們的話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將軍這是在幫他們,為什么要是有疏漏,大家怨氣要沖將軍來”
屠虎一拍大腿,激動道“這個我知道我之前還是百戶的時候,教一個新兵騎馬對刀,后來比試的時候他被人打落馬下,結果就說我藏私,沒有好好教他,其實根本就是他自己緊張慌亂”
城靜楓想了想,很快就根據這個類比,腦海中浮現了很多充滿了怨怪的話。
還有那老人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哀嚎,心疼自己少了幾十斤糧食,喊著家里孩子要餓死了的畫面。
呸呸呸
自己這是被帶歪了。
在還沒有那些輔助觀測儀器的時候,她就能將誤差控制在一個時辰之內,現在有了那些工具和儀器,肯定比之前更加精準了。
肯定不會出現那些問題的。
城靜楓將這些瞎想出來的畫面甩出腦海中,直言道“你們可別瞎說,我的預測是不會有疏漏的”
魏定沉穩無波的聲音響起“軍師之能我自是信得過,這是救濟萬民的好事,這最壞的打算自然是要考慮,但是我們定然不會走到那一步的,而且涼州百姓大多豪爽良善,這種人只是少數。”
她聽到這個聲音,再一次看向魏定,發現之前還有些表情變化的臉,現在完全恢復了冷靜,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到底是真的勝券在握,還是強裝鎮定穩住人心
她還是偏向前者的,這可是她親自選的大腿,一定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