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導游旅客的聯系倒比乙零想象的還要更緊密,哪怕靈魂契約也沒說什么定在主人身上的契約會共同影響屬下的。但汪玉樹說的不是假話,比靈魂契約還要更深的聯結……汪玉樹說這叫聯結,讓乙零好奇,也讓乙零在驗證他話語真實后吝嗇的交付了一些信任。
汪玉樹其實早就被玉米筍藏在了假嘴里,米迦勒在明他在暗,共同監管紅發雇傭兵和烏老六。現在玉米筍將他送過來,也是用觸須將狐貍毫發無損運過來。紅發雇傭兵還在長肉,毛都沒沾濕半點的汪玉樹已經站在變異羽蛇神身上,掛著手機迎接他了。
“下午好。”
紅發雇傭兵身上還燃燒著火焰,腐爛和新生的血肉在粉白骨頭上糾纏,爛肉在往下掉,新肉如活物般生長出話時聲音嘶啞,沒長好的喉嚨中冒出一股股血水。
但他卻也是優雅的,那張半骷髏半血肉的人臉看向汪玉樹,他微微彎腰,手指碰觸了下額前紅發,這是個手觸帽檐行禮的姿勢,他做起來無比自然,哪怕這動作撕裂了手臂關節剛長出的嫩肉,周身氣度仍舊是閑適的,顯得教養很好,與剛才乙零和汪玉樹觀察過的,他和雇傭兵同伴廝殺時的表現截然不同,就像換了一個人。
“你身上有剝皮之主的污染。”
“但你身上也有太陽的力量。”
汪玉樹道,狐貍想說話要煉化橫骨,這對恢復記憶的他來說不是難事。他打量著紅發雇傭兵,若有所思。
這人給他一種熟悉感,尤其是那特殊的骨頭,黃金之國是北緯三十度旅程,如果紅發雇傭兵是黃金之國的開辟者,那肯定是被全旅社東西區旅客導游仰望的大人物。
但汪玉樹卻只覺得熟悉,腦子里的記憶像是被清空過一樣,仔細去想只有白茫茫一片,打撈不到半點回憶。不過這也正常,忘記對旅客和導游來說都是很習慣的一件事。記憶也是污染,遺忘代表安全,王澎湃失去了他原本的名字,到現在也沒恢復相關記憶,即便是巔峰導游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也不是強無敵的,開辟者也是這樣……開辟了北緯三十度旅程的旅客導游在上戰場時肯定是被連鍋端了,連帶著與他們有關的記憶都會被旅社壓制,畢竟記憶會攜帶污染,消除記憶對旅客導游而言反倒安全,就像一場全面消毒。
不是所有旅隊都像玄學一樣特殊,還能留一條海報長廊。但就算是玄學留下的海報,大多畫面也都模糊不清,只有名字或代號還能留下來。
但旅社也不是全能的,記憶就在這里,反復刺激總會想起來。擁有特殊道具的人更
能規避旅社的壓制,譬如用半條命壓制蝶眼的岑琴,又或者北緯三十度旅程的開辟者,而像老陳隊這樣至今仍在戰場上掙扎,跟半命道人和乙零聯系都很緊密,人還在場景重演里出現過的上一代旅客,他的長相稱號性格乃至過去種種記憶都會逐漸清晰。?
然而如果已經死在了戰場上,也沒什么深淵相關特殊道具的旅客或導游,哪怕過去是北緯三十度旅程開辟者,也會被所有人遺忘——開辟了兩個北緯三十度旅程的安隊或許記得,但汪玉樹已經忘了,他也不清楚這場景重演的紅發雇傭兵有多少記憶,認不認得歸途,汪玉樹沒有放松半點警惕,反而提高了戒備,狐貍嘴咧開,面帶微笑,像跟老友寒暄般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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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初開辟黃金之國的時候,沒走太陽方向?”?
“你覺得呢。”?
紅發雇傭兵的目光落在汪玉樹掛在脖子上的手機,但這種瘋狂污染的環境汪玉樹是不可能開直播的,手機屏漆黑,上面還有很多裂痕刮痕,活脫脫是上過戰場的手機。紅發雇傭兵是"急著回歸撒旦懷抱",但他現在看起來倒是一點都不急,還有心思跟汪玉樹打機鋒,低笑道:
“從名字就能看出來吧。”
的確,北緯三十度旅程的名稱通常就能看出不同的偏向,如果紅發雇傭兵當初是走的太陽方向,那旅程名稱就該叫"第六太陽""新紀元"之類的名字了。黃金之國是供奉阿茲特克神的國度,但當旅程名稱叫這個……
“你走的是顛覆國度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