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乙零開辟這個旅程已經算是過半，吞噬了完整的蝴蝶碎片奪了土司王的權柄；即便現在烏螺山一分為四，不同的污染侵襲削弱了土司王的力量；即便現在有烏老六這個同樣有奪王資格的人和土司王競爭，土司王斬三尸登仙時算是短暫放棄過土司王的身份；即便衛洵攜青城洞天和自己（空空道長）的正統道家身份，再加上乙零的開辟者身份，寫定了斬三尸登仙的正統儀式，即使在種種不利因素影響下，土司王仍能反抗！甚至說他裹挾著烏螺山的力量，一同去擊潰那強加下來的規則！
而他確實能成功！手持人皮地圖的乙零感受最清晰，那限制住土司王的規則還沒在這片大地上獲得廣泛認可，衛洵也沒設計嚴謹宏大的儀式，身為開辟者的乙零更是對其放任自流，以至于不過短短十分鐘土司王原本衰弱下來的氣息再次強勢起來，而且還在節節攀升，那恐怖的龍蟒和昏黃尸氣將濃黑烏云攪得稀巴爛，僵化龍蟒無聲咆哮，那碩大渾濁的眼球如燭龍的眼眸，閉上時死亡陰氣暴漲，睜開時兇虐狂風大作，硬生生撕碎濃云，露出一線猩紅天際——
黑云之后的天空不再是透徹湛藍，而是不祥的暗紅，宛如搖搖欲墜的末日黃昏。明明是土司王占據了絕對上風，但好似就連他自己都產生了懷疑，懷疑自己的斬三尸成仙是否正確。
咦？
這讓乙零都預料不到，原本就沒打算拖延土司王多久的立規則竟然還起到了這種效果。土司王身為王者，執掌土司王墓這么多年究竟風雨，最終選定斬三尸成為自己的登仙之路后即便心中有再多疑慮他也絕對會壓下去。無法相信自己會成仙的人怎能成仙？幾乎沒有山民，也沒有相應的民間傳說，他自己的認知是他能登仙的唯一橋梁。
土司王身為王者，意志堅定，哪怕偶遇挫折也不該這么快就動搖念頭啊，畢竟這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到底是什么令他動搖？
是因為衛洵身上也有乙零的氣息，也有開辟者的氣息嗎？
不，不是，土司王之前都能算計他妄圖把乙零提前踢出去了，顯然他這個開辟者完全不足以動搖土司王的意志。
那么說……
“衛洵曾來過烏螺山。”
狂風中乙零雙眼微瞇，篤定道。
“衛洵來過。”
乙零想到了能遠眺烏螺山的無巴村山頂上的石碑，那記載了前往烏螺山一路上諸多險境的留碑者，"空空"。
想到衛洵得到的那件梯瑪法袍，大紅色的法袍背后繡著陰陽太極。
一切線索在乙零腦海中串聯到一起，猶如光暈流轉的珠鏈，衛洵，或者說"傀儡衛洵"體內那個靈魂，曾來過烏螺山，而且給土司王留下了深刻印象——道家權威方面的印象，當年那種震撼的，無法忘懷恐怖記憶烙印在土司王心里，所以哪怕那人只是口述的規則，祭拜天地也只點了香，卻已經讓土司王懷疑自己的
儀式。
甚至他所謂的斬三尸也有可能是由對方啟發而來的，否則他這大墓里也沒有相關的文物文獻記載，無跡可尋，土司王怎會最終選定這一成仙方法？
空空，空空。乙零當時就沒來由覺得這像是個道號。空空道人？空空道長？
“零導——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