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鴻彩。”
衛洵頷首,之前丁一點名的時候,他就記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衛洵不在乎這些老人怎樣站隊,在他眼里新人旅客與老手旅客沒什么區別,只要他們足夠識相,足夠老實就行。
反倒是季鴻彩,聽到自己名字從衛洵口中說出來時一愣,等衛洵轉身離開后,他撓了撓頭,嘟嘟囔囔“文化人,嘿,還真挺討人稀罕。”
“老季,你少說幾句吧。”
與季鴻彩同一家庭的房宇航無奈道“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咱們凡人啊。”
他壓低聲音“你看丁導看你的眼神,嗯”
“他就是個傻逼龜孫,被衛頭兒踩得跟狗似的,這才叫爽快。”
季鴻彩哼道,好在這次他放小了聲音,他是我行我素,主要是省的連帶著朋友都被丁一嫉恨上。
“走了,去調查村子了。”
江宏光提醒道“別落在后邊,太惹眼。”
老手旅客能活到現在,自有一番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出頭,不搶先,不掉隊,正正在中間最是安全。
等跟上大部隊,季鴻彩還心不在焉,他快走兩步,戳了戳房宇航的腰眼“喂,老房,我怎么覺得不對勁,你說那丁龜孫讓衛隊自己去轉湖,是不是耍操蛋呢,我看他不安好心眼。”
“嘶。”
房宇航被戳的差點跳起來,不善掃了季鴻彩一眼,警告道“閉嘴,少說話。”
“你都能看出來,人家能看不出來”
旁邊的江宏光輕嘲“衛隊不是尋常人,和大部隊一起,說不準他還嫌麻煩。”
“獨自調查可能正和人家的意。”
獨自調查正和衛洵心意剛才制住丁一后,他暗自讓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那后來的匕首割脖子,血抹嘴唇,都是衛洵做戲給丁一在看。以后丁一就算防備,也只是提防著不要讓自己的血再落到衛洵手上,而不會注意小小的金蚊。
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他的那些惡意念頭就完全對衛洵展開了,瓦倫丁魔蚊就是好使。如果衛洵用魔蚊口器親自去吸血的話,他甚至能完全看透丁一的心理。
但衛洵嫌臟,金蚊子吸血已經夠用了。走在前往當惹雍錯的小路上,衛洵甚至天馬行空在想,等有機會他完全可以找機會去吸那頭雪豹的血丁一點名,十五個旅客全都到位,但他提都沒提越野車后座雪豹,仿佛它不存在似的,反倒更讓衛洵疑心。
只要吸了血,它究竟是真正的野生動物還是人,那就完全清楚了。
等走到湖邊一排白色的佛塔處,衛洵收回思緒,放緩了腳步。
當惹雍錯是雍仲苯教崇拜的最大圣湖,它與達爾果雪山的地位,與佛教所認為世界中心的岡仁波齊與瑪旁雍錯地位等同,湖畔是土黃色的砂石與非常稀疏的植被,能看到一條因積年累月踩踏而留下的湖邊小路。放眼望去湖面平靜無波,看不到邊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倒映著藏北的藍天白云。
這是繞湖者留下的痕跡,和佛教徒順時針繞山繞湖相反,苯教徒繞山繞湖是逆時針的。這次旅程的多個景點都涉及到苯教,恐怕丁一打的就是這主意如果衛洵不知道這點,以順時針繞湖,說不定會引來麻煩與危險。
困難級旅程即便沒有靈異類鬼怪,也有它本身的難度與危險。
衛洵在湖邊站了站,回頭望去,從這個角度他已經看不到其他旅客與文布南村,風吹過褪色的經幡,靜謐非凡,仿佛這廣闊天地就只剩下他與眼前的雪山圣湖。
沿著湖邊的小路,衛洵慢悠悠轉起湖來,卻是順時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