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洵不認為憑丁一的性格,會好心讓這四人出來聽笛,可能更會惡劣看熱鬧。而鷹笛傳人是否會為所有人都解決問題也不盡然。
果然,衛洵預測對了。剛才那兩個兩人家庭的帳篷都有異動,原本該是四個人趁夜離開。
衛洵認為這與他接到的支線任務有關,如果是邪神祭祀類的東西,祭品越多,事態越容易起波折。于是衛洵讓徐陽將其中三個人設為平民,令其昏睡。
而這個以丁一死忠自詡的岳成化,卻絲毫沒注意到伙伴的異樣,他躡手躡腳沿路向當惹雍錯走去,而衛洵不遠不近綴在他的身后。岳成化只穿了羊絨秋褲和絨衣,沒有穿鞋,在高原的夜晚很快凍得蒼白發青,好像一條不新鮮的死魚。
他一路走到當惹雍錯湖畔,然后開始繞湖,用的是五體投地磕長頭的方式,不一會就磕得渾身都是泥土,等到身上滾滿了泥后,衛洵看著他顫抖著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當惹雍錯湖畔。
月光下的當惹雍錯漆黑一片,如巨大的黑色玉石,基本看不到波瀾,遠方的雪山更是只有黑色剪影。此處地方偏僻,傳說湖畔周邊經常有狐貍和野熊出沒,文布南村里也養了狗,但從駐扎點到這里,衛洵沒聽到半點動物活動的聲響,寂靜的有些可怕。
而這會功夫,岳成化卻已經跪在湖邊,把頭埋進了湖水中。
他要淹死自己嗎
衛洵往當惹雍錯方向又走了十幾步,距離湖邊有一段距離。此刻狼人的效果已經消失,他沒靠的太近。走近了衛洵才發現,這岳成化正在大口大口瘋狂喝著湖里的水。
狐崽附身后衛洵視力極好,他清晰看到岳成化像是快要渴死的旅人拼命灌水,直喝的眼淚橫流,鼻腔都往外溢水,但岳成化的表情卻是極致的恐懼與害怕絕望,仿佛他此刻意識仍舊清醒,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似的。
等到他喝的腹脹如鼓,開始邊喝邊吐,再喝再吐,幾番重復后,岳成化才終于不再喝水。他無力仰躺在湖邊,半身浸在水里,半身在地上,腹部隆起明顯的弧度,口鼻仍在溢水,渾身抽搐。
他躺下的姿勢也很奇怪,是兩條腿交叉屈起,一手放在腹部,一手指向湖中心,身體以異樣姿勢扭曲,不似人能做出來的動作。
倏然間天地間一暗,濃云遮蔽了月光,當惹雍錯湖面更深黑不見底。岳成化顫抖的更加厲害,似是在害怕,但他卻仍舊保持著這詭異的姿勢無法逃離。
衛洵瞇起眼,他的目光已經從岳成化身上移開,望向湖中。
只見岳成化浸在湖水中的手指向著方向,有一條黑線劈開平靜水面,蕩起一圈圈的波紋,飛快向岳成化的方向而去。
就在這時,衛洵心底卻突然升起了強烈的危險預兆,那危險預感不是來自湖面,不是來自身后。而是來自他頭頂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