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洵就見雪豹似是愣了下,隨后它毫不猶豫把叼著的羚羊拋向岸邊,然后一跳兩躍淌水到了衛洵身邊。
現在情況正是最緊張的時候,衛洵單手脫衣,另一手持刀深刺入怪魚口部,但它皮膚太厚太硬,魚唇竟也厚實堅韌如野豬皮,怪魚仍像感受不到痛般仍舊拼命后退。
衛洵被帶的身體歪斜踉蹌幾步,湖水已淹到了他的小腿,眼看接下來要么放棄登山刀,要么就要被怪魚徹底帶入湖中,但就在這時雪豹來了
混亂中衛洵只來得及向雪豹傳達幫忙合作的意念,但實際上在他傳遞意識前,雪豹已一個縱躍直接上了巨魚的脊背。
它可能以為衛洵要捕獵巨魚,但是爪子不幸卡在了獵物上,無法脫困。雪豹的利爪如釘子般牢牢刺入厚皮。衛洵從未如此近距離見到過捕獵中的猛獸,只見巨魚無論如何翻滾掙扎雪豹都死咬著絕不松口,雪豹利爪撕裂厚皮,在魚身上留下道道鮮血淋漓翻血肉翻卷的傷痕。
明明體型相差懸殊,但雪豹喉中低啞如雷鳴的兇悍咆哮,它緊繃有力的流線型身軀,無一不淋漓盡致展現出野生動物原始野性的魅力。衛洵沒錯過機會,他趁機拔刀給怪魚右邊也開了嘴,怪魚凄慘叫聲中只見那具黑色的濕尸已半數滑出魚嘴,而那指肚粗的鎖鏈不知在魚腹中藏了多少年,早就銹蝕脆爛。
衛洵眼疾手快,反手兩刀斬在兩側鎖鏈上,只聽鏗鏘悶響,鎖鏈應聲而斷,整具漆黑尸體裹著粘液與灰紅肉膜終于滑出魚嘴,被它堵塞的大堆臟污腥臭黑水如井噴般從魚嘴吐出,伴隨著許多附了污物的骨頭雜物。
這次怪魚像是真吐干凈了,它精疲力竭,再沒有之前掙扎的活力,半死不活浮在水邊。四肢蜥蜴般的鱗爪因為倒騰掙扎深陷在淤泥里,就算衛洵再用手電筒晃它也沒了動靜。
衛洵折騰的渾身衣服都濕透了,反正濕都濕了,他干脆下了湖,仔細觀察巨魚身上的紋路。又去看雪豹給巨魚抓出的傷痕。巨魚外表奇特,沒有明顯的鱗片,像鯰魚蜥蜴似的唯有層厚實硬皮,魚皮外表深黑色的,內里卻是白色,再往里才是血肉。
怪魚皮分而色,正對應了身上外凸黑色的惡魔,與內凹白色的佛陀。
衛洵還在巨魚身上發現了被鎖鏈貫穿的痕跡,它后肢鱗爪上還殘存著銹蝕的手腕粗鎖鏈。也就是說這條魚蜥,或者說是魚龍,曾經是被人飼養的,有人在它身上刻了宗教意味濃郁,壁畫似的紋路,并以活牲祭祀喂養。
魚長到這么大,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衛洵估摸不出魚的年齡,讓狐崽去看也只得出這魚的肉肯定又老又柴,絕對不好吃。
要不是狐崽腹內無法存放活物,衛洵都想把這條魚龍塞給它。要知道魚龍被被養在當惹雍錯中,身上又有如此多的人為痕跡,很可能與苯教甚至是象雄王朝有關,將來說不定會用到。
衛洵把怪魚身上的圖紋全都記下,然后離開湖邊,上了岸去檢查怪魚吐出來的東西。
雪豹看他對怪魚沒興趣,便也松了爪子,游到了岸邊,使勁甩干身上的水。它又想接近衛洵,又嫌棄那堆臟污枯骨爛泥,于是就到了被它拋上岸的羚羊旁邊,邊舔爪子梳理毛,邊沖衛洵發出呼喚般的呼嚕呼嚕聲,像是低沉渾厚了幾倍的貓叫。
可能雪豹也不明白,為什么衛洵不喜歡吃羚羊,反倒在刨爛泥堆,明明這不該是雪豹愛吃的東西啊。
岸邊有大堆黑色爛泥似的雜物,泥溝中殘存著黑水。衛洵用差不多廢掉的登山刀當木棍使,將怪魚吐出來的東西簡單扒拉了幾堆。一堆骨頭,一堆銹蝕的爛金屬片子,那個頭頂有紋路的骷髏頭和那具漆黑尸體當然是單列一堆。衛洵走過一遍后感覺自己大腦都被熏得放空了,整個人陷入某種超脫的境界。
“豹子,來。”
衛洵招呼雪豹,想了想,向它道“呼嚕呼嚕。”
其實就是出傳遞一種感謝的,高興的感覺,幸好雪豹過來幫他,和怪魚搏斗拖延了時間,衛洵心情實在不錯。
雪豹看了看羚羊,又看了看衛洵,確定衛洵沒有過來的意象,猶豫一會,自己走了過來。它像神經質的大貓似的,繞著邊走,不肯踩到那堆臟污爛泥,偶爾爪子沾到點黑水都要抽搐似的猛地一抖爪子。
衛洵正在脫衣服,他的沖鋒衣其實是防雨防水的,因此里面的衣服倒是沒怎么濕,只是染上了魚腥味。下身褲子和鞋不能要了。
現在衛洵脫了沖鋒衣,僅穿著灰色的羊絨衫,勾勒出窄瘦的腰際,濕漉漉的發絲黏在頸邊臉頰旁,月光下如圣湖化形,水里精怪,好看的很。熱乎乎的大腦的靠了過來,雪豹舔了舔衛洵的皮毛,把羊絨衫舔的翻卷上去,露出一片蒼白的皮膚。
衛洵縱容地揉了揉雪豹的耳朵,被甩開后又俯下身摟了摟它的頭,用動物的方式與它臉貼臉親昵蹭磨一陣后,扯著羊絨衫給雪豹嗅嗅,然后用意識對它道旅行包,我的皮毛,沾染我氣味的東西。
衛洵打算洗個澡,可是得有換洗衣服,要是有能屏蔽直播的手段就方便了,可惜。現在只能暴露他有儲物空間小狐貍這件事,眼下就算是個好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