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做了什么,被旅社認為是犯罪衛洵倒有點猜測。
衛洵沉吟“你說的是真話。”
鷹笛傳人急道“我說的當然是真話如果你想封印惡魔的話,那應該聽我的”
衛洵“我不聽。”
鷹笛傳人
為了保持嚴肅,鷹笛傳人和古辛祭司都該注視圣湖,不能再左右亂看對視,因此鷹笛傳人不能去看衛洵此刻的表情,哪怕他差點再被衛洵氣死。
鷹笛傳人熄了說服衛洵的心,沉心靜氣,觀想內心。
正如他所言,祭祀開始后,先是肯定古辛祭司的身份,再是大王子和古辛祭司一起向神山圣湖與自然獻祭,關鍵就在這里。
鷹笛傳人耗費數十年的時間,不惜與惡魔交易,用秘法改變了自己的血脈,作為大王子他當然是夠格的。只是沒有王冠和鷹笛,后面冊封國王的那關他很難過去而已。
鷹笛傳人做夢想的都是國王祭祀,將象雄王國的經史典籍看了個遍,尤其是有關獻祭,冊封的方面。
因此但與惡魔合作時,他敏銳發覺了惡魔的謀劃。
大惡魔恰巴拉仁自說還被封印,派出他的女兒暴雨魔將觀禮,這對鷹笛傳人而言自然是榮耀,也是庇護。
但鷹笛傳人深知惡魔沒有好東西,他自小被阿瑪拉悉心培養,精通各種苯教經卷歷史,自然知道這暴雨魔將說是大惡魔之女,其實是他魔氣化形分身,說是惡魔也不為過。
關鍵就在獻上祭品,祭祀神山圣湖與一切自然這里。
暴雨,當然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這處獻祭的祭詞,大致是先是由古辛祭司誦念誓詞,要將祭臺上的萬生萬物,都獻給神山圣湖與一切自然。然后象雄大王子同樣表態。
說是祭臺上的萬生萬物,當然是包括古辛祭司和象雄王,還有各種象雄戰士和祭司在內的,但實際上他們隸屬于象雄王國,尤其是古辛祭司與象雄王和神山圣湖等同,當然不會成為祭品。
但如果獻祭對象里有暴雨魔將,那可就不一樣了。
恐怕古辛祭司和他鷹笛傳人一旦真念出這祭詞,就會真成為暴雨魔將,也就是恰巴拉仁大惡魔的祭品,任由他擺布
一旦真發展到這等地步,后果不堪設想鷹笛傳人是不知道什么湖之門的,這是只有歷代小林寺喇嘛還有古辛祭司才知道的秘辛。但想想把自己成了惡魔祭品,肯定沒有好事。
因此他未雨綢繆,刻苦鉆研更改祭詞,將暴雨從自然中除去。等到祭祀真到了這塊后,他不會念誦響在腦海里的祭詞,而會念自己更改的。
祭詞是古象雄語,這一千六百多年前的古老語言早就消失在時光中,就連那些象雄遺民,現在的苯教祭司,恐怕也只懂幾個字符。唯有自小刻苦聰慧的甘旦白居在阿瑪拉的幫助下,自學了所有的象雄語。
哪怕現在象雄王國早已消失,被時間拋棄,他也仍認真學習這些早就無用的一切,想著不讓象雄王國的歷史徹底消失,承擔起大王子的這份責任。
誰想罷了。
鷹笛傳人觀想內心,無悲無喜,一切不甘苦悶與憤怒都已遠去。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通過這次國王祭祀,成為真正的象雄王。
既然衛洵不肯合作,那他也不會去提醒衛洵,等祭祀到了那里
電閃雷鳴不知何時停了,只剩暴雨仍嘩啦啦下著,除了雨聲這世界沒有半點旁的聲音,吵鬧又寂靜。衛洵感到手中的鷹笛微微發熱。
他看不到金翅大鵬鳥角的王冠在黑夜中綻出微光,但實際上這光芒穿破無盡黑暗,不可思議的映照在每一層祭臺上,所有人無論心中雜亂想著什么,都倏然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