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笛傳人的手驟然攥緊,這段祭詞衛洵和他幾乎是重復的,衛洵先念一句,他再緊隨其后再念一句。當衛洵念出暴雨之名時,將自己獻祭給惡魔后,他就極有可能成為惡魔的祭品,被惡魔控制
但除了衛洵外,祭臺上的其他人還不會成為惡魔的祭品,因為他鷹笛傳人,還沒有念誦祭詞,沒有同意
整個祭臺上的人與牲畜,要由古辛祭司和象雄王雙方做主,才會祭祀給神明。唯有他們自身,是自己做主的。也就是說衛洵念誦完祭詞,被獻祭給惡魔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當然,衛洵有白狼王,出自神奇的旅社,鷹笛傳人相信他絕不會直接就被惡魔完全掌控,但恐怕也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鷹笛傳人完全可以趁那時奪回他的鷹笛和王冠,然后再念出改編過的祭詞這樣一來古辛祭司和象雄大王子的祭詞不符,第二階段的祭祀就不算完全完成,起碼在他們起沖突的暴雨上,暴雨將不會得到除了衛洵以外的祭品。
甚至因為衛洵是古辛祭司,在祭祀完全完成前,惡魔不可能完全得到衛洵。
王冠和鷹笛在手,鷹笛傳人完全可以拋下衛洵,強念祭詞,讓祭祀再進行下去反正天地間的力量已經被引動,接下來冊封國王就用不著衛洵了,他也無法再阻止祭祀過程。
等他甘旦白居真成了象雄國王,衛洵就不可能再從他手里奪走王冠和鷹笛。甚至他因古辛祭司身份而獲得的力量,都會因為沒能完全主持祭祀,大打折扣。這樣一來想要封印惡魔,衛洵就只能和他一起,他將獲得所有的主動權
勝者將會是他
鷹笛傳人仔細傾聽衛洵誦念一個個雪山神名,圣湖神名他每念一個,便有一股宏偉力量傾注在七層祭臺上,一直安靜側臥的黑色巨羊站立起來,羊眼目光穿破黑暗,落到衛洵的身上。
徐陽攥緊手中三色魔火,在這要兩手才能捧住的大號燈盞里,三色火焰之下,并不是燈油,而是一塊石磚。
之前衛洵短暫同他交談,在知道徐陽會作為巫童,在祭祀中立于魔羊身邊,站在祭臺最高層的時候,衛洵將石磚和魔火的使用權轉交給了徐陽。
一旦祭祀中有異,魔火變為黑色,徐陽就要立刻動手。用小林寺石磚封印衛洵,用魔火燒向黑羊。
魔火變為黑色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被惡魔控制了吧
徐陽還記得衛洵微笑,輕描淡寫道所以徐陽,記得及時用石磚
那可是被惡魔控制啊衛哥怎能如此冷靜
而且這么重要的任務,衛哥竟交給他,這,這是多大的信任。
徐陽發誓自己一定會做好
他死死盯著燈盞中燃燒的魔火,驀然間徐陽發現那赤紅與紫色的火苗越來越弱,與此同時的,卻是那幽黑火焰逐漸旺盛起來。
徐陽心里駭然。
難道衛哥說的是真的他,他這是要被惡魔控制了怎么可能徐陽忍不住想去看衛洵的身影,但他看不到,暴雨太大了,像是從天上往下潑水,就連祭詞聽起來都若隱若現,不甚清楚。雨越下越大,仿佛整個世界都要被暴雨淹沒。
快要到了
鷹笛傳人心跳越來越快,幾乎和雨聲連成一片,衛洵的祭詞已快念到盡頭,他現在念得正是苯教自然里的諸神
地下界的龍神,蘭神,地界的年神,贊神,然后是地上界的糟糕
暴雨怎么越來越大了
嘈雜雨聲甚至大到影響扭曲的群山天地間的嗡鳴聲,這是,這是
鷹笛傳人細細一聽,內心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