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詳水聲響起,觸手仿佛在生氣,它如蟒蛇般將衛洵纏繞起來,再不留情,勒的他身體出現道道可怖紅痕,骨頭似乎都傳來難以承受的咔咔聲。冰冷森寒的恐怖如一盆冷水兜頭罩下,沒人能同時承受得住身體與精神上的重壓。
在徹底被摧毀前,要么豁出一切撕裂觸手,要么后退尋求庇護。
死亡危機前你會怎么做
你仍舊堅定嗎。
衛洵覺察到自己被觸手困住的魔爪竟稍微能動彈了,如果他愿意,他立刻就能撕碎面前的觸手。衛洵抽出手來,正如他所料,觸手反應似乎遲鈍了,沒有及時躲避。
但出乎意料的是,觸手并沒有被撕成碎片,衛洵的手落在它濕滑堅韌的皮膚上,收回了指甲。
“不用怕。”
他輕笑著,明明是對著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深淵生物,但不知怎的,衛洵卻更像掌握了主動權,站在主場。
“不是說了嗎。”
衛洵握住觸手的尖端,捏了捏“我會保護你。”
表面來看,觸手是敵人,是保護者,但衛洵卻知道,他們原本就是一體的只不過人的天性,會將恐怖丑陋強大的異種認成敵人,產生種種負面情緒。
世人總會接納好的一方面,而厭惡危險的,但實際上他們之間又有什么區別呢。
衛洵隱約覺察到的人形和他觸手的狀態有些分裂,和之前衛洵與的幾次見面對比,此刻的他更加危險,氣息卻不夠穩定。
安撫,接納,就像馴服一頭失控的猛犬。不必懼怕它恐怖強悍的外表,而要看穿它內心真正的需要。
衛洵撫摸著觸手,背后冰冷黑暗的懷抱貼近過來。身后身前,懷抱與觸手,將衛洵包在了中間,這才是真正的整體。
感覺到對方隱約傳來的,微弱病態的愉悅情緒,衛洵嘴角微彎,眼里卻沒有笑意,只有平靜。
這對他來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熟悉的事情。
隱藏在優雅強大外表下的,是試探,多疑,提防,偏執,以最糟糕的念頭去預測事情的發展趨勢,以提前做出各種反應。
他們是同一類人,同樣的想法,很容易就能預測和理解。
“有點冷。”
衛洵低聲抱怨道,隨后就感到身后身前擁抱他的強大存在沉默一下,然后體溫都提升到了溫暖的程度,且干凈清爽。
這才對。
衛洵雙眼微瞇,心里喟嘆。
舒服。
發現被抱住就能讓的情緒逐漸和緩,衛洵有節奏的,緩慢地輕拍著觸手,陷入沉思。
安雪鋒是怎么分裂成這樣的
都有這種失控,那安雪鋒本體情況應該更不妙吧,同時使用兩件北緯三十度信物,還是隔空驅使,耗費力量應該不小。
但衛洵沒有任何感覺,很奇怪,按理說他和安雪鋒之間有契約在,按照契約內容必要時為甲方能力范圍內的幫助,這應該也算幫助范疇。
而且在安撫的過程中,衛洵也感到了自己與深淵的契合性似乎在變強,那些被觸手涂抹過粘液的部分肢體,外附的鱗片甲殼變得更堅硬成熟。
原本張開會撕裂背部肌肉的惡魔之翼,也變得更輕盈強大,衛洵感覺要是能再來幾次,說不定他就能飛了。
也能算是互惠互利。
衛洵猜測這可能和旅隊隊長與導游間特殊聯結有關,那既然如此,身為旅隊長的安雪鋒應該更需要幫助才對。
就這么安撫抱抱幫一下,就能有增強深淵契合度,強化異化身體之類的益處。那衛洵也不介意幫一下安雪鋒,畢竟按前車之鑒來看,安雪鋒能給他帶來的益處,與安雪鋒本人密切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