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畫里的哪吒滿意嗅嗅,捧著水開喝。
您接下了八臂哪吒城中,哪吒靈的委托
找甜水
八點半,旅隊眾人站在了芷家大院門前。周希陽前去叩門,但無論是誰,所有旅客都有點心不在焉。
他們心思根本就不在芷家大院出殯上,而是在翠導和魔鬼商人接的委托任務上
“哭喪棒和勾魂索,翠導都拿回去了。”
半命道人和白小天說悄悄話“要命啊,這城里七爺八爺都聽哪吒靈的話”
昨晚哭喪棒和勾魂索被衛洵用來堵門,周希陽一夜沒睡,差不多一直呆在前院,眼睜睜看著門邊土地上伸出一白一黑兩只手,去撈哭喪棒和勾魂索。
結果一乾坤圈從門縫里擲了過來,生生把黑白無常又揍了下去。
眼下這哭喪棒和勾魂索兜兜轉轉,在衛洵接下委托任務,帶上年畫后,又被他收了回去,顯然,這是哪吒靈同意的。
想到這,周希陽的臉上多了幾分愁色。
好消息是,有哪吒年畫在,這整座八臂哪吒城里他們應該能橫著走了,就連黑白無常在人家的地盤上都只能裝孫子。
壞消息是,要是丙二五零完不成委托任務的話除非安雪鋒來,否則沒人能救得了他。
“唉”
“吱呀”
周希陽長長嘆了口氣,與此同時,芷家大院的門也打開了一條縫。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從門縫里小心翼翼向外望,左右看看,末了又謹慎小聲問道
“你們是來祭送奠儀的人嗎。”
“是。”
周希陽心里幽幽嘆了口氣,隨便應了聲。
大門徹底開了,一個娉娉婷婷的女人從門內走了出來,她披麻戴孝,鬢間一朵白紙花。眉間皺著,嘴角卻是彎彎的,似喜似悲,仿佛上半張臉在哭,下半張臉卻是在笑,臉色蒼白,如紙一樣。
“我是芷家大管家之女,負責此次出殯的事宜,你們可以叫我錢姐。”
女人望了一圈,忽然皺起眉頭,不高興般問道
“你們前來祭奠,為何不帶奠儀”
“沒有祭席饅首也就罷了,怎么連挽幛、紙扎都沒有
看這些人真是兩手空空來的,女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滿“你們真是擂鼓胡同那邊大院里來的人嗎怎么半點規矩都不懂。”
周希陽懶得說話,其實這些奠儀,在昨晚夜游擂鼓胡同時大多都買到了,大家或多或少都能拿出來。無非是給的多,芷家大院的人少使些絆子,給的少,就要遭些磋磨而已。
但現在他們完全不怕這個。
不僅是周希陽,半命道人他們都是一臉的麻木。
看到他們臉上憂愁麻木的神情,錢姐忽然露出一分微妙的笑容,那是很平板的笑,像是紙上畫出一道弧線。但她臉因愁苦皺巴著,像一團揉爛了的紙,這笑容在她臉上更像是哭。
“算了,芷家大院現在最需要男丁。”
她輕聲道,夾雜著幾聲詭異的雜音,像是笑,又像是因興奮激動而發出的無意義字節。
“你們把自己帶來了,哪怕沒有帶奠儀都好”
習慣性把錢姐的話都聽完,不錯過半點信息。周希陽才上前一步“我們是沒帶奠儀。”
他掏出了個破爛紙球懟到錢姐的面前,冷漠道
“我們帶來了你爹。”
這紙球正是擂鼓胡同混亂當晚,被千家紙秒殺,又被衛洵踢給周希陽的芷家大院大管家。
正是錢姐的爹
錢姐眼睛瞬間瞪圓了,簡直跟見了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