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緊接著他便聽半命道人道“很糟糕,這龍脈已經被死去的山神污染融合了。什么有人收集死氣,根本就不是龍骨崩潰的最重要原因。”
半命道人罵了一句,情緒難得有些激動,表情凝重“這里真的很危險,難度比得上五階極度危險,甚至有可能更高。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五階極度危險,除了不是北緯三十度以外,堪稱是無解級。衛洵擰眉,他想到的是陰山老祖。
傀儡師知道這地宮五層的真實情況嗎
應該是知道的。
那她意圖偷盜龍骨,最終目的究竟是什么。
“疼嗎。”
半命道人很急,他像隨身帶了七個葫蘆娃似的拿出一個個盛藥丸的葫蘆,磕了很多藥。這些藥看起來不像是旅社商城賣的,但效果極好。原本不停向外滲濃黑污血,不過兩分鐘就徹底浸透繃帶的創口,終于不再向外滲血了。
衛洵又幫半命道人換了次繃帶,但一向好面子的半命道人這次竟然疼的掉眼淚了。
“當然疼啊,疼死道爺了。”
半命道人哽咽道,狠狠抹了把眼淚,嗚嗚憂傷道“說不定我要死在這了,說好的養老啊,想我一世英名全都沒了,嗚嗚嗚實在太丟人了。”
半命道人哭成了淚人,沉浸在異常的悲傷中。衛洵覺得不對。他鼻端嗅到的香味越來越濃,簡直就像有誰灑了一整瓶的香水。濃郁香氣從紅僵堵住的坑口傳來,衛洵回頭去看,卻見到了恐怖的一幕。
紅僵正在融化
猩紅的粘液從它身上流淌下來,宛如一滴滴血淚,它寬闊肩背此刻干癟瘦削,最可怕的是它的胸膛已經被徹底腐蝕穿了,粘稠的,油狀的液體占據了胸膛的空洞,和猩紅粘液融合在一起,變為了泥土狀的棕黑膏狀物體。
一根碧綠的嫩草,在泥土上發芽,顯露在了衛洵眼前。
不對,情況正在飛速惡化,是陰山老祖動手了嗎半命道人仍在哭泣,眼神時而清醒時而悲傷,衛洵看出他在掙扎。掙扎中半命道人拼命拿出了三茅令牌,但這殘缺的令牌上卻浸著一層污濁黑色,無法使用。
“唉,如果我真要死掉,你要不披上猩紅斗篷給我一刀吧,我就當是被嬉命人捅死,往心口上捅,起碼比死在這條小臭水溝里強qaq”
半命道人從身后握住衛洵的手,悲傷哭泣中要緊牙關,衛洵和他眼睛對上,看清了半命道人眼中的決絕他沒說假話,正是要讓丙二五零來捅他一刀關鍵時刻半命道人狠得下心來,不惜代價要恢復神志
捅啊,快捅啊
此刻半命道人仿佛精神分裂,明明表面上哭的一塌糊涂,內心中卻焦躁狠厲。當他看到丙二五零沒拔刀,而是直接用手按上他胸口時,半命道人淚流的更兇猛了,內心卻在破口大罵。
捅啊拿出嬉命人殺人的氣勢來捅他啊不會吧不會吧丙二五零不會是下不了手吧
“嗝。”
半命道人打了個哭嗝,心中的悲傷驟然全部消失了。臉上的淚還沒止住,他隨手擦掉眼淚,神情怪異望向自己和丙二五零之間連著的,一條淺綠色的線。
半命道人動了動手腳,冷靜下來,又磕了一些藥。然后他用手指碰了下這根極細的絲線。
“不是傀儡”
“不是。”
“我說呢。”
能抑制情緒,絲線,半命道人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傀儡。像發鬼乙四十九,牧羊人聯盟的娃娃,還有甲二傀儡師,都走的傀儡這條路子。
但傀儡最重要的就是思想受制,完全沒有,半命道人自有檢查自己的辦法,他發現這絲線和傀儡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