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半命道人臉色煞白吐出一口鮮血,他的心臟就像被魚鉤勾住的大魚,被不停向外拉扯。
但最致命的卻是他正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控制,簡直像癱瘓了一樣,卻比癱瘓更加可怕。他不受控制的左手手持銅錢劍,須臾就要斬向自己的頭顱
就在銅錢劍即將斬落的剎那間,它卻被一只手擋住。圓潤的銅錢此刻猶如鋒利刀刃,在那手上割出深深血痕。
然而對方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痛一樣,優雅的,漫不經心的,從容以手握住刀鋒,如同拈花。
半命道人失控,火焰早就散去,陰山老祖清晰看到手握刀鋒的這一幕。真正的無痛,和忍耐力強的不表現出來,是不一樣的。
無論看過多少次,即使她知道眼前的人是丙二五零,都仍會為這種無視痛苦的表現而內心戰栗
等等。
丙二五零有這么高嗎
陰山老祖忽然愣住。
一直以來丙二五零都在半命道人背上,從沒有下過地。現在他站到了地上,原本應該拖地的猩紅斗篷,此刻卻正正好的,斗篷后擺落在小腿接近腳踝處。
差了近二十厘米。
這個高度,更接近陰山老祖心中,那個站在頂端的可怕男人。
“哼。”
一聲冷哼,半命道人打了個寒噤,這聲音不對勁。似乎,好像,很像某人的聲線
半命道人目露驚慌平靜神情。丙二五零站在他身后,他無法看到丙二五零到底做了什么。但陰山老祖站在他對面
她能清晰看到這披著猩紅斗篷的男人,竟是抬起手來,觸碰到了頭頂那些飽含致命精神污染的濃漿
衛洵撥了撥頭頂散落的金粉,指尖劃過白蛟的指爪。他想要勾起唇角,卻又想到哥哥從來不笑,于是冷著臉。
衛洵正是在扮演嬉命人抬手觸碰頭頂金粉濃漿,是給陰山老祖施加心理壓力,亡明令牌與龍魂在手,這些東西傷不了他。
但當衛洵真正抬頭仰望時,明明是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衛洵卻為頭頂的美景所著迷。
多好看啊。那些在正常人眼中無比恐怖的景象,在瘋子眼里卻是璀璨瑰麗的盛景。什么是真實,什么是瘋狂如此美好的景象,甚至讓衛洵心中生出一種感慨,想要這種美好分享給更多的人。
就連衛洵都沒想到的是,當他想著分享美景時,他胸前的瑪瑞亞蝴蝶紋身竟然躍動了一下,彷如另一種心跳。
“嘶”
陰山老祖猛地倒吸一口冷氣,死死盯著男人的手。一點金光在他指尖綻放,恍惚間那些濃黑污濁的粘液,似乎都有一瞬間變為了輕盈瑰麗的金粉。
這一瞬間其實極為短暫,不過半秒的時間,卻讓陰山老祖頭腦一黑,近乎沉入深淵,就連牽絲的平靜都無法壓過她心中的震撼驚懼。
嬉命人
這是嬉命人最經典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