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火球從地洞中滾出來著實嚇人,尤其當這火焰轟然而起,凝成火德真君的外形后,更是嚇得宮人們全都跪地磕頭,就連皇帝都驚得站起身來。
裹在火焰中的衛洵不說話,掃眼望去,先把周圍景象全都映入眼簾。然后再看皇帝。
當看到皇帝時,他的參與度竟是直接漲了十個點
“敢問閣下可是火德真君”
他沉默時,皇帝卻先開口詢問,帶著一絲急切。今日早晨,火神廟的異象已經傳到他的耳中,天空異象也完全無法忽視,宮中又有多種異樣,讓天啟帝不得不在意。
現在見土地引路,火球出現,化作的神型簡直跟火神廟內火德真君的雕像一模一樣,就連天啟帝都懷疑這是不是上天帶給他的警兆。
衛洵張了張口,他想說話,但卻發現不能說。
火德真君的火焰在阻止他,如果他真開口與皇帝對話,那火焰就會當場散去。
只許警兆,不能自己動手動口。
這是火德真君最后警告他的。如果衛洵真敢罩著火德真君的火焰去警示皇帝,那恐怕他會直接把火焰散去。
看來這場浩劫是不可避免的。
衛洵想到,他站在一種旅社構建景點的角度,用最理智的思維去想。
撤離紫禁城的居民,是來不及的。參與世間太短,一進來不過四個小時就要大爆炸了。用常規手段完全無法在這么短時間內進入皇宮,勸說皇帝,組織百姓撤離。
衛洵懷疑直接見天子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哪怕他不說話只是站著,火德真君的火焰都在急劇減少最多五分鐘,他必須離開,否則將維持不住身上的異象。
那他能做什么
“砰”
衛洵沒有說話,他直接將亡明令牌拋到了天啟帝的面前。不用他多做什么,亡明令牌中明的群體意識轟然而起,裹挾著那條龍魂,纏繞在了天啟帝的身上。
皇帝瞳孔驟縮,渾身冷汗津津。這種異狀讓大殿中一片驚惶混亂,忠心的宦官宮人拼命想保護皇帝,但卻被他給揮退了。
亡明令牌中的意識洶涌而出,衛洵隱約看到了一個身穿大紅蟒服,腰佩繡春刀的干瘦人影。他就像一具骷髏,或者從棺材中站起的僵尸,沒有半點水分的皮膚緊貼在骨頭上。那衣袍上的花紋是白骨頭黏成,紅色卻是浸了血。
但即便如此他仍緊握手中的刀,如一名戰士,一位將軍,死死抓著,不肯松手。
滴答。
滴答。
血落在地上,卻沒有多少血腥煞氣,卻有股毅然決然,勢要血戰到底的殺伐之氣。
這讓衛洵想到了湘西趕尸時,那戰死沙場的老兵的尸體。
這是亡明令牌中意識凝成的精神污染,直到現在衛洵才將將看到。它不像千家紙或剝皮先生那般恐怖驚悚,令人生畏。也沒有那么驚世駭俗,惹得所有人都懼怕。
但它卻更恐怖。
恐怖到昏睡的黑豹崽直接驚醒,在儲物道具里抓撓著急的要出來。
但衛洵沒有放它出來,這位精神污染站立著,與皇帝對視,目光仿佛在交流。
而天啟帝沒有斥責他大膽,他似乎被亡明令牌的意識震驚到了,也被其中蘊含的東西驚駭到了。甚至于有一瞬間皇帝的目光變了,那威嚴悲傷的目光,更像是那木雕巨龍。
亡明令牌,明朝亡了。
衛洵細細品味,覺得棘手。
雖然旅客們的注意力都放在明七帝歸皇陵上,但衛洵深刻記得,他領隊考核的關鍵點,不在于明七帝歸皇陵,而在于亡明令牌中的精神污染
它究竟有什么心愿未了要如何解決
千家紙的夢想是被焚燒,剝皮先生想要有一場完美的,得到皇帝夸贊的皮影演出,那這位精神污染想要什么
它想要什么東西,衛洵基本能想到。但無論他想要什么,基本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因為明朝早就亡了,這才是這次領隊考核中最難的點
一次盛大的祭祀,真能滿足亡明令牌的心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