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安雪鋒的臉上便多了些凌厲煞氣,他矯健從老爺廟后密道跳下,經過數道驗證后終于進入到了安全屋中。和花山迷窟安全屋的結構差不多,只不過比那里更小。
十五平左右的空間靠邊是一張行軍床,衛洵赤裸著身子,裹了條厚厚的軍綠色被子,斜坐在床上,饒有興致拼碎裂的太陽掛飾。
太陽掛飾畢竟是北緯三十度信物,哪怕旅社的驅逐將它劈成碎片,都沒能把它碾成傀儡灰。雖然塊有點小,但還算能拼起來。
嬉命人本體仍在印加太陽門,在高臺上出現的可以算是他的切片,或者說衛洵建立聯系的殘存意識。
墓碑,貓,或許再加上猩紅斗篷,才讓他暫時現身。
最后在太陽掛飾上消失,好似是通過太陽掛飾回到了印加太陽門內,但這就是蒙追夢人的。真正的殘存意識早就變成貓回到了衛洵手中。
然后被安雪鋒帶去洗澡了。
“回來了”
見安雪鋒一身水汽的回來,衛洵直接放下手中碎塊,笑著伸出雙手去接。
但安雪鋒卻把毛巾卷放到了遠處,沒給他,板著臉“你現在不許碰它。”
他從床底下勾出一個盆,用剛灌的湖水把盆灌滿“先泡腳。”
然后他扛著其他水桶進了東邊一個小房間,嘩啦啦把水倒到自制淋浴器上的水箱里“一會過來洗澡。”
等安雪鋒折騰完出來,衛洵才剛慢吞吞伸出腿來,讓雙腳浸泡在水盆中。安雪鋒雷厲風行走了過來,蹲在衛洵面前,手嚴肅輕抓住衛洵的小腿,觀察他的腳面。
水波起伏,乍一看還看不清楚。仔細觀察才能發現,一層又白又軟的細絲纏繞在衛洵的腳面上。
安雪鋒緊盯著,眸光不動,直到發現細絲在湖水中逐漸溶解,他一直提著的心才終于稍微放下。但他聲音聽起來仍很兇,能嚇哭小孩。
“伸手去拿別人的蝴蝶碎片,你不要命了”
“污染很嚴重嗎”
衛洵好奇問道,其實他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如果不是安雪鋒直接把他衣服扒了,從頭檢查到腳,但也只有腳面上這點多出來的,不痛不癢的細絲。
直到看到昏睡幼貓長出畸形犄角,軟爛如泥,而安雪鋒的手畸變為觸手時,衛洵才認識到這事的嚴重性。
“嚴重”
安雪鋒似乎溢出一絲笑聲,但這笑也是極冷的“只有北緯三十度能抵消,再嚴重點你就沒命了”
第一時間帶衛洵來這里,正是為了最快讓污染不再蔓延。哪怕沒有直接接觸,安雪鋒和貓也都在這湖水中泡了半天。
他本來是帶著衛洵一起泡的,衛洵的問題本該是他們幾個里面最嚴重的才對。
然而實際上
“我沒感到疼。”
衛洵實話實說,抬了抬腳,濺起一點水花。那些雪白的絲線被水流直接帶走了,軟綿綿的,看不到半點攻擊性。最重要的是,他也并沒有感到危險。
“等你感到疼就晚了”
安雪鋒嚴厲訓他,生怕衛洵不把這當回事,但腦海中卻有無數思緒翻騰。的確衛洵身上的污染,其實真的不算重,甚至或許這連污染都算不上。
安雪鋒原本以為是衛洵那件飽含純粹深淵力量的西裝阻擋,但現在看來
“你胸膛的蝴蝶紋身,現在還在嗎”
安雪鋒低聲問道。衛洵直接敞開被子給他看。
安雪鋒目光閃了閃。就看到衛洵蒼白的,單薄的皮膚仿佛覆了一層新雪,白的晃眼,而在他左側胸膛,乳頭旁邊,印著一只殘缺的藍紫色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