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用力的合書,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差不多已經到達極限了。難以形容的嘶吼正在他的腦海里升騰,理智需要竭盡全力才能把這些不知來自何方的瘋狂給壓制下去。他用力的呼出一口帶著腐臭的氣息,這才意識到追擊戰已經接近收尾。
張成之前已經下令不要俘虜,所以不管是嘉還是虎臣都沒有半點俘虜敵人的意思。戰車從后方趕,把一個犬戎撞倒在地。那個犬戎沒有死,在地爬行著發出求救的呼喊,于是嘉控制著戰車特意打了一個回旋,用車輪殘的從犬戎身碾過。
戰車加乘員的體重全部灌注在堅硬的車輪,讓車輪之下響起了骨骼和血肉同時碎裂的聲響。戰車駛遠之后,能夠看到那個豺狼人身被碾出了一條血肉槽出來,已經完全不會動了。
現在沒幾個犬戎了。
虎臣有點懶洋洋的再次開弓,在較近距離一箭射中一個豺狼人。長箭從后面貫胸而出,那個豺狼人一頭撲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豺狼人跑的比普通人要快一點,但是再快也不可能和戰車媲美。不管是雙足直立猿,還是雙足直立鬣狗,只要選擇了雙足直立行走,那速度就比不過四蹄動物。
“快點,小村那邊恐怕還要救援”張成突然想起這些豺狼人還不是全部。立刻督促兩個部下要加緊行動。
到中午的時候,小村的居民已經陷入絕望之中。
從天未亮開始到現在,差不多已經經過了五個小時。這五個小時里,豺狼人已經有條不紊的拔除了外面的尖木樁,填平了壕溝,為最終攻破木頭柵欄墻開出了一條通暢的道路來。
在視野的盡頭,那個犬戎首領一口咬斷手中的骨頭,在嘴里嚼的嘎吱作響。它左手正拿著一根戰錘這是一個粗笨的銅質八棱骨朵,有暗黃的薄光浮現在足有兩個拳頭大的骨朵,攜帶著強烈的邪惡氣息。正是這個戰錘,在兩個小時之前連續擊碎了四個諸夏的頭骨,將他們化為了此刻犬戎們口中的食物。此刻這個首領面前只剩下一條脊椎、幾根相連的肋骨和掛在骨頭的一層碎肉了。
但是很顯然,包括這個犬戎頭目在內,所有的犬戎都沒有吃飽。因為饑餓的緣故,其他的犬戎正在猶猶豫豫的緩慢蹭前去,企圖在首領剩余的食物里多爭得一塊殘骨碎肉來填胃。
可惜這些諸夏都太瘦,骨多肉少。首領的目光轉移到遠方柵欄墻后,那里有更多的諸夏,有諸夏的女性和小孩,這些成員肉質更加細嫩。當然了,除了本身之外,諸夏的村子里也有很多其他的食物,比方說谷物牲畜之類。犬戎樂意過游牧或者游獵的生活,并不特別喜歡農耕,比起谷物,肉類更加符合他們的胃口。當然真的餓慌了那也顧不什么口味的問題了。
諸夏們只能守在柵欄之后,不敢出擊。剛才他們中有十個勇敢的成員乘著犬戎拔除尖木樁的機會沖了出來。這種勇敢的舉動導致了一場近戰。可惜的是,他們沒有和他們的勇敢相匹配的武力。這些勇士中既沒有能夠施法的方士或巫覡,也沒有真正的武士這是一個野外小村,沒有保護者,也無法供養脫產的戰士最終的結果就是這些勇士中的一部分變成了決戰之前令人欣慰的點心,其他的也受了傷。
隔著遙遠的距離,能夠看到諸夏數量并不太多。他們總數大概有幾十個,是犬戎的三倍。但是其中青壯年男性個體太少。如果加剛才死傷的十個,那么青壯年男性比犬戎數量略多,但既然已經傷亡了十個,那么現在數量對比反過來了。
犬戎頭目將手中的殘剩的尸骸一丟,瞬間引發了一陣爭搶。剛才的戰斗進一步奠定了他首領的地位。雖然他成為巫覡不過數日時間,施法能力尚淺薄,但有施法者和沒有施法者就是兩回事。諸夏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他們剛才死傷掉了十個最勇敢的,而犬戎這邊卻一個都沒喪失戰斗力。事實,如果他們剛才放膽攻擊,或許已經攻下這個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