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謨最說“人各有志,何況惠嵩的離開也是因為慧光師弟的弟子法上不容惠嵩,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也別計較了,還是抓緊準備下階段比賽。”
道弘說“師兄說得對,下周就開始京城聯賽了,我們還得抓緊訓練。”
這時保真說“師兄,我們來還有個事情,這幾天我們弟子聽見不少傳聞,城西南的許多郊區廟宇,甚至包括龍門、水泉一帶廟宇,最近有不少小乘宗的高級弟子露過面,是不是那些寺廟都皈依小乘宗了”
道弘也說“真是奇怪,那些邊緣的廟宇,從來也沒和小乘宗扯上關系。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些寺院的信眾多是下層百姓,小乘宗的信眾都是名門望族,兩者也不搭配呀。”
曇謨最說“你們說的那些寺院多是凈土宗的。別忘了從五臺山起身的學派中,除了我們華嚴宗,還有一個學派也是凈土宗,就是那個叫曇鸞的。曇鸞和惠嶷原來就認識,算是師兄弟,我聽說惠嶷曾經邀請曇鸞進京,倆人要聯手開辟京城的地域。是不是城西凈土宗與小乘宗的聯合,因為曇鸞法師的介入呢”
保真說“師兄,這個曇鸞法師,我倒是聽說過,記得我們十年前同在終南論劍的時候,還見過他,他被推舉為五臺山大俠。我記得當時他不是大乘空宗派的么聽說他精通鳩摩羅什譯的大智度論、中論、十二門論和提婆譯的百論這四論,而且還認為曇無讖譯的大乘方等大覺經詞義深密,難以開悟,而為此經作注疏。現在怎么他又成了凈土宗的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曇謨最說“你說的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前些年他得了氣疾,暫時停筆四處尋醫療治。到了汾州時,有一天他突然看見天門洞開,不僅六欲天的階位被他窺探,而且西方教主阿彌陀佛還讓觀音菩薩將他的氣疾治好,并打通他經脈,使他的武功境界一下到達七重以上。同時讓他宣揚凈土法門,所以他從此改換門庭,在汾州玄中寺一帶弘法。”
保真驚嘆道“哦原來是這樣啊。如果他的武功達到七重以上,是不是和師兄的境界相仿了呢”
曇謨最說“恐怕還不止呢,聽說他佛法高深,內力深厚,高不可測。”
道弘說“有一個事情,我還是沒懂按師兄說的,曇鸞大師屬于凈土派,那也應該算大乘佛法的一種,按說他們的信眾比我們以士人階層為主的華嚴宗還低,基本上都是些平民百姓,那他怎么和信眾都是達官貴人的小乘宗惠嶷他們,能融在一起呢”
曇謨最說“要是從教相判釋的角度確實很難說,但是要從利益的角度也很好解釋。曇鸞和惠嶷很早就是好朋友,現在曇鸞想借助惠嶷的關系把他是凈土教義弘揚到京城,惠嶷想借用曇鸞的名氣和廣泛的大眾基礎,來改革小乘教、擴大影響,因此二人一拍即合。”
寶真說“我明白了,師兄言之有理。”
曇謨最說“佛法傳到中原已經有幾百年,不過西方佛法并不完全適合中土,因此才有幾百年中佛教依附儒教和道教而生存,甚至曾經一段時期算作道教的附庸。可見只有佛法的本土化才能讓佛法在華夏扎根,只有教義的文化融合,才能讓佛教長期發展。此外佛理在西方已經產生分歧,流到中土難免更加歧義難懂。因此像慧光、僧稠、曇鸞,甚至包括惠嶷等這些人正試圖將佛法系統的歸納整理,以便從中抉擇出佛陀出世本懷,他們當中不少著述已經初具了教相判釋、正依經論、法脈傳承。正因如此,我們這個時代,正是春秋戰國以來第二個百家爭鳴的時代,這個時代我們佛教界正彌漫著創宗的萌動,而他們這些人也就是創宗立派的先覺者,他們必將為后世的佛教宗派的正式創立奠定基礎,因而流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