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化著淡妝,眉眼已經完全長開了,當初才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出落得明艷動人,可還是看得出小時候的模樣。
他回想起那一天的很多細節。
想起來奈奈生說自己沒有爸爸媽媽,說從來沒有人給她點過兒童套餐,又想起她故作任性地把不喜歡的西芹推到他面前,別過臉之后卻又小心翼翼用余光觀察他的表情她藏不住高興的時候會忍不住搖頭晃腦,買衣服的時候會糾結地挑一件樸素又便宜的。
最后浮現在記憶里的,是那個看著她縱身從通風口跳下時,幾乎讓他心臟驟停的瞬間。
降谷零甚至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心底的不可思議
她是為了他才跳下來的。
他竟然被一個比他小了七歲的孩子奮不顧身地保護了。
奈奈生明顯有些急了,揪著他胸前的襯衫“我說了你不能留在這里,你有那么好的家世和大好前程,為什么偏偏選擇這種地方”
從見面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么多年讓她一直耿耿于懷的,或許就是那種在黑暗里呆久了的人,一頭撞進陽光的感覺。
“我說過要幫你。”降谷零只說了這么一句。
奈奈生緊緊攥著他的衣服,抬頭和他對視了接近半分鐘,降谷零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刺逐漸軟化的過程,胸前襯衫被拽起的力道也漸漸變小。
奈奈生最終訕訕地松手。
“這又是什么蜂蜜陷阱嗎”她喃喃,“你贏了。”
降谷零愣了一下,想起今晚本來的打算,忽然窘迫。
他立刻后退和奈奈生拉開一段距離。
奈奈生卻慢慢挑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零”
“好歹要叫哥哥。”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份的某人努力試圖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你確定”奈奈生指了指他腳邊那枚碎掉的竊聽器,意有所指。
竊聽器被她捏碎之前,奈奈生和貝爾摩德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來著
降谷零仔細回想了一下,下一秒冷靜面具瞬間破碎。
“我有個主意。”
奈奈生忽然又笑得無害起來。
只有背在身后偷偷絞在一起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緊張。
第二天一早,朗姆收到了一條消息。
ie考核通過。
而就在幾天后,伴隨著暗殺某議員行動失敗的消息,一條八卦旋風般在組織高層之間傳開了。
據說那位大小姐,找了一個金發男朋友。
諸伏景光聽見卡爾瓦多斯提起這條八卦時,正為降谷零忽然傳來的讓他撤離組織的消息發愁。
“外國人”他趴在高樓頂端調試準鏡,隨口問了一句。
“大概吧。”卡爾瓦多斯叼著煙,皺眉,“說什么,金發,黑皮,娃娃臉。真有長這樣的人”
諸伏景光從瞄準鏡后緩緩抬起頭。
“啊”
zero,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