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生住的那幢小破公寓隔壁搬來了新的租戶。
她當初選擇住在這里純粹是因為這附近嘈雜又老舊,人來人往的,貝爾摩德和琴酒他們沒到火上眉梢的時候壓根不屑于來這種地方,反而給了她極大的方便和自由。
除此之外,這幢公寓實在沒什么優點了。
年久失修,連空調都沒有,樓梯吱呀呀的,不知什么時候就可能一腳踩空,長滿鐵銹的欄桿一碰就晃蕩,只能勉強起個裝飾作用。
就連房東都幾乎放棄要將它租出去的念頭時,竟然有人主動搬了過來。
奈奈生遇見自己的新鄰居時,他正費勁地將行李箱往樓上搬。
行李箱太大太沉,他皺著眉,一級一級奮力地往上抬,中途準備扶一下欄桿借力時,奈奈生沒忍住,站在樓底叫了他“別扶那個欄桿不太穩。”
少年被嚇了一跳,抬眼朝她望過來,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奈奈生愣了一下。
好特別的眸色。
金發黑皮,長相帥氣,加上那樣的一雙眼睛,放哪里都會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她微微瞇起眼,看見少年一身的名牌,和背上那個出自知名品牌的網球包,心底更詫異。
這樣的小少爺,來這種地方體驗生活嗎
“知道了,謝謝。”
“小少爺”沒什么架子,很有禮貌地道謝,聲音悶悶的,嗓音很好聽,只是心情不大好的樣子。
那雙漂亮的眼睛也眸色沉沉,像一潭死水,看不出情緒變化。
奈奈生回頭掃一眼,公寓樓下堆著兩個紙箱,加上行李箱,似乎就是他的全部行李。而她回來時正和一輛開得極慢的出租車擦身而過,他大概連搬家公司也沒請。
自己的新鄰居看起來充滿了謎團。
或許是因為對方剛好長了張自己喜歡的臉,又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的神秘性,奈奈生心里微微一動。
沒有進一步的寒暄,少年見奈奈生拾級而上,側身給她讓開了一個極有分寸的距離。
奈奈生卻沒有直接走過去,她看一眼行李箱,估摸著分量,直接拎了起來。
少年“”
奈奈生抬眸,正對上他有點懵的表情。
“呃”她想了想,從單手拎箱子改為了雙手拎,棒讀,“還挺沉的呢。”
那張俊秀的臉上表情更加復雜了。
奈奈生拎著箱子大步流星地往樓上走,后面的少年愣了片刻才追上,伸手去托箱子后半部分“謝、謝謝。”
奈奈生在樓梯口將箱子放下“沒關系,畢竟以后就是鄰居了。這里的房東經常聯系不上,你有事可以問我。”
“好的”
“哦,我叫奈奈生。”
她笑瞇瞇地自我介紹。
“因為是7月3日生的,就取諧音叫奈奈生了。”
好不走心的起名方式。
而且一上來就要直呼名字嗎
少年在心底吐槽,卻沒有說出來,“我叫降谷零,rei是數字的零。”
“零君。”奈奈生輕輕點頭,“以后還請多指教。”
住在隔壁的少年很安靜。
每天很早就出去,到深夜才回來。一天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但反而讓奈奈生苦惱。
她和他相反,是標準的夜行性動物。白天基本在家,晚上才會出去執行某些特殊任務。所以幾次在深夜和降谷零撞到,長期下去,她都開始覺得尷尬了。
不過少年似乎確實沒注意到她默默升起的窘迫。
每一次在深夜回來,他都垂著頭,好像快被疲憊壓垮,只在聽到迎面而來的腳步聲時才抬眸,使出最后一分力氣勉強和她打個招呼。
那一身的名牌以驚人的速度變舊,畢竟它們本就不是被設計出來承擔這種高強度體力勞動的,最后又換成街邊常見的快銷品牌。
好在降谷零連快銷品也能穿出名牌的氣質。
他的身體也跟著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明明是青春期還在長個的少年,可每一次見面,奈奈生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又瘦弱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