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很平寂,仿佛再也不會起什么波瀾。
賀予被那近乎空洞的眼神刺得愈發難以忍受。
他來回地踱步,原地兜圈子,困頓不已,焦躁不安。
然后他猛地在謝清呈面前停下來,胸膛機械地,病態地劇烈起伏。
“你欠我的。”他咬牙切齒,對謝清呈道,“因為是你欠我的。”
“三年前你差點害死了我,我現在只想在你身上找到一點過去的回憶,不行嗎所以我給你看病和你上床,不行嗎我只想想起來那中感覺”
“那你找回曾經的感覺了嗎。”良久的寂靜后,謝清呈那么問他。
賀予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間充了血。
猩紅。
“這是我的事。”這幾日來的溫存似乎又在一瞬間蕩然無存了,賀予生硬地一字一頓道,“這是我的事,謝清呈。”
“找不找得到,我都要找下去。”
賀予食言了,謝清呈的燒熱退了之后,他依然沒有送他離開。
他對此毫無愧疚,因為他家的大門是為謝清呈敞開的是謝清呈自己沒走。
他無視了自己派保鏢跟著謝清呈的事實,他只是對自己說,謝清呈是可以離開的,但謝清呈一直都留在這里。既然謝清呈留著,是不是多少還意味著他們倆之間還有那么一段看不到的藕絲
是不是在他們倆的殘忍相處之間,還有一縷看不到的糾葛深纏。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自從謝清呈病愈之后,賀予每次回家,都懸著一口氣。
那口氣要一直到他推開房門,看到謝清呈在屋內時,才會悄無聲息地放下來。
第一天,他還在。
在臥室的溫莎椅里淺寐。
第二天,他仍在。
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湖泊和草坪。
第三天,第四天
謝清呈仍然沒有離去。
直到第六天。
賀予推開房門,發現屋里空蕩蕩的,床鋪整齊,謝清呈搭在座椅椅背上的大衣也不見了。
那一瞬間賀予的血凍成了冰,他在臥房內站了良久,他想,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么
他還是走了他還是離開了
賀予沉默良久后,忽然暴怒地將滿桌的藥物和針劑掃了下去嘩啦一聲,瓶瓶罐罐碎了滿地。
他狠抓了一把自己的額發,另一只手搭在腰間,仰頭喘著氣。
謝清呈還是走了嗎
他還是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