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賀予。
是那個已經被洗腦的劇組姑娘,她睜著空洞無神的眼睛,提著她的掃洗工具“我來給您整理房間。”
這個時候
謝清呈隱有不安的感覺,但他還是穩住了場面,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亂不得,他佯作平靜地應了一聲“你理吧。”
姑娘淺淺鞠了一躬,拎著工具就進來了。
和酒店客房服務一樣,賀予的房間確實是有人每天打掃的,但是不定時,沒想到今天會撞到這時。
謝清呈坐下,裝作低頭看書的樣子,實則在不動聲色地用余光和聽力判斷那個姑娘在做的事,以及還需要多久她才能離開。
掃洗時間不長,姑娘清理了十來分鐘,就機械地朝謝清呈又鞠了一躬,退出去了。
此時時間已經指向了四點十三分。
但賀予仍然沒有出現,風波系統內總部的接線也無法聯系到他。謝清呈不知前方出現了什么意外,站起身,焦慮地在窗口徘徊著。總部進攻在六點,原本留給他們的時間就不算太寬裕,現在已經延誤了十三分鐘了。
賀予究竟遇到了什么
謝清呈正陷于迷霧之中,忽聽得門外在次傳來動靜,他猛地回頭
“先生,抱歉。”
像是有一桶冰水倒入胃里,謝清呈感到無比失望。
竟然又是那個姑娘“我把洗布忘在淋浴房了,我能去拿嗎”
“你去吧。”
姑娘就去了,穿過整個屋子,去最里面的淋浴室內拿走了她的清潔布,然后回到門口,和謝清呈又一次打了招呼,離開了。
謝清呈看著厚重的柚木門在她身后咔嚓合攏,緊繃的身子略微松下來,但心卻愈發焦躁這樣來來回回折騰,時間又過了五分鐘。
都快四點半了,半個小時被生生耗掉,連耳麥里都傳來了總部通訊員不安的聲音“賀予還沒出現嗎”
“還沒。”
“真要命,破壞激速寒光原本就需要一定時間,他要是在不搞定,恐怕整個登陸計劃都要因此改變。”
謝清呈聽得心頭火起,他嘴唇動靜極微,壓低聲音對耳麥里的人叱道“你們難道就不能試著強制通過風伯系統聯系他嗎”
總部通訊員頓時有些尷尬“賀予把風伯系統改造過了,自己掌握了耳機的控制端,他寫程序的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他”
謝清呈剛想罵人,忽聽得耳麥中嘶啦一聲,總部通訊員磕磕絆絆如同鞋帶打結似的別扭解釋聲忽然中斷了。
隨之進入頻道的,是一個無比清晰的聲音“謝清呈,回頭。”
條件反射,依言照做,謝清呈在轉身的一瞬間瞳孔驀地一縮,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簡直要大罵離譜了。
是在窗外
窗外有一架小型直升機懸停著就是在正常人眼睛里是機械天馬的那玩意兒,這幾天謝清呈沒少在窗口看見過,但距離都沒這么近。
如此近距離之下,謝清呈徹底看清了那種直升機的構架。為了配合虛擬現實投
影,這種小型直升機被精心設計過,它用的幾乎都是半透明材質,飛行器下面是類似于c字型的敞開式機身,機身前方有防彈防爆裝置,也有配備的武器。除此之外,這架小型直升機上還分布了很多閃動著熒光的發射器,看樣子應該是投影的定點系統。
賀予坐在駕駛座上,雨后的風將他的黑色曼德拉軍服吹得獵獵作響,陳慢則在他身后,已經被他帶出來了,正在向謝清呈揮手。
“謝哥”
“謝清呈。”賀予逆著窗外的陽光,望著謝清呈的臉。他熬了整整一天一夜,臉色已經有些憔悴了,但他看到謝清呈時,仍是笑了一下,只是因為他沒有按時回來,那說好要單獨相處的一夜,終究因為陰差陽錯,成了賽上牛羊空許約,他的笑容里便隱隱藏著些哀傷的意味。
原本他有很多話想說的,可此時此刻,他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