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愈了,換上一身時下最受學生們喜愛的綠軍裝,一時間好像大家都變成了同樣的軍綠色,分不出你我。
她眼睛里沒有光,很冷靜。
她說“同志,能再給我兩個月的留校觀察時間嗎我以前不懂事,現在我知道錯了。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這份學業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主任推了推玳瑁厚鏡框,打量她“你其實還是適合國外,要不還是找機會出去看看吧,我校不太適合你。”
“我不要去國外。”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極冷,好像國外就等于一個地方檀香山。
“我就留在這里。我會改的,你們可以改造我。我愿意被改造。”
她的眼神里閃著一種幽深的,恐怖的光。
“我留在這里,不會浪費剩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你們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比外面那些實驗室做的更好。”
主任看著她,莫名地,起一身雞皮疙瘩
段璀珍坐在實驗室里,想著那些如同前世般的歲月。
她冷淡地想,自己的人生是從那一天起,才算是徹底地走上正軌了,不是嗎
男人,女人任何的東西,都是可以被利用的。她從此醉心科研,挽留生命與青春,為了得到更好的機會,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去,她想要走的更高,謀求跳板,于是結了婚,生下了丈夫不愛的女兒,她便把女孩安排到清驪縣老家去,省著礙那富商的眼。
后來丈夫死了,皆大歡喜,段璀珍有了徹底的自由和財富,便在這非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時至今日,她覺得自己
已經完成了進化,人性這種拖泥帶水的東西,對她而言早已就像白蛇身上的蛻,那是曾經擁有過,如今看來卻覺得分外荒謬且毫無用途的東西。
她追求的是第三次工業革命的領頭位置,是元宇宙世界的控制者,是掌握著對無數性命生殺奪予權力的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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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她需要更長的壽命,更年輕的血肉。
她已經走了七十年,還能再繼續走下去。
那些不肯乖乖陪伴自己往前的人,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她那愚蠢的女兒是這樣,蔣麗萍是這樣連段聞也一樣。
人這一生,情最難破,她為了不讓段聞走上他母親的老路,在事情尚未萌發時就讓他那個同學慘死,不然他以為李蕓房里的鋒利物是哪兒來的一切當真有那么湊巧
李蕓死后,她知段聞疑她,但那已沒什么用了,想復活李蕓,便要保護好曼德拉,只有這島上不受倫理道德約束的高科技,才能隧了他的心愿
一個人只要有需求,就會有軟肋,他們把希望寄托在這座島上,無論對她是敬是憎,就都必須要保護好她。
“太婆”耳麥嘶啦一響,里面忽然傳來了安東尼的呼叫。
段璀珍睜開眼睛,從萬般思緒中回神“怎么”
“他醒了賀予醒了”安東尼的聲音里全是壓抑不住的激動情緒,“那個血蠱的擴散裝置成功了就在剛剛”
“
您打開視頻,我剛把他帶到了操練室,我給您傳來了他在那里的測試記錄”
段璀珍立刻把旁邊的顯示屏打開了,調到了操練室的頻道。
那里果然傳輸了一份清晰無比的錄像
賀予確實已經清醒,他臉色是帶著一絲森森陰氣的蒼白,他就這樣站在操練室內,左耳耳側戴著操控大腦的銀飾,緊緊貼在他的血肉之上。
而在他心口處,那個擴散血蠱影響力的菱形器械正發出熒熒光亮,賀予掃了一眼鏡頭,目光沒有任何焦點。
那是被完全洗腦后的狀態。
他問安東尼“說。你要我做什么。”
安東尼的聲音從鏡頭后面略顯顫抖地傳出來“你下個命令試試,對著對著遠處那些人。”
鏡頭一抬,追向操練室盡頭處被保鏢控制著的十來個俘虜,從畫面上可以看出,他們離賀予非常遠,遠大于狙擊槍的無瞄鏡射擊距離。
賀予漫不經心地看過去,又問安東尼“下什么命令。要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