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甚至沒有轉機,沒有挽回。
他看著父母冰冷的尸體就這樣橫在瓢潑大雨里,身后是黃白相間的警戒線被拉起,穿透耳膜的是姍姍來遲的刺耳警笛。一輛貨車的車頭在劇烈地燃燒著,沖天的火光中,他看到母親僅僅只剩下了半邊身子。她大睜的眼睛茫然盯著他站立的方向,一只被車輪碾斷甩出的斷手就在他的鞋尖前。
他那時候以為自己無法再活下去了。
但是,十九年都已過去。
賀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聽他這么說,很久都沒再接話,他用一種莫測的眼神望著謝清呈的臉,然后他很輕很冷地笑了“謝清呈,你真不愧是謝清呈。無時無刻不活得那么冷靜,失態對你而言只是一分鐘的事情。”
謝清呈說“人不能一輩子活在悲傷里。發生了的悲劇,哪怕當下根本無法接受,最后也會被慢慢消化。與其沉溺在痛苦中站不起來,不如別浪費這個時間,調整好了自己,去做該做的事情,別讓更多的悲劇發生。”
“啊。”賀予輕輕地說,“好一個人間大清醒。”
說著他就不想再和謝清呈共處一洞,這時候外頭的雨也不再那么大了,他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賀予散了會兒心,直到十二點整,他發現對岸開始有了動靜。
原來是兢兢業業拿錢辦事的學長已經完成了任務,掐著點把鴨子船劃了回來。
他一見賀予,就很興奮,站在搖晃的船上拼命揮手“怎么樣我很守時吧賀老板告白成功了嗎”
說完急不可耐地往賀予身后張望。
“哎老板娘呢”
告白什么
島上就一個人間大清醒,讓他和誰告白
賀予對船上那傻逼報之以微笑“這好像不是學長應該多問的事情。”
“瞧你,還害羞,哈哈哈,我懂,我懂。”對方朝賀予充滿曖昧意味地擠眉弄眼一番,然后伸出手機支付寶二維碼。
“尾款。”
賀予翻了個無聲無息的白眼,拿出自己至今零格信號的手機,寒著臉劃拉一下“請你先把屏蔽器給解開。”
學長解開了屏蔽,又很興奮地“我發你的信息你看見了嗎在另一個手機上。”
“什么信息”
賀予拿出另一個手機一看。
“賀老板,島上山洞里有個急救箱,箱子第二層有幾盒避孕套,您如果需要,就去盒子里找找,用完記得給我發個紅包”
學長露出八卦的眼神,悄聲湊過去
“還是特殊延時款呢,保證老板娘腿軟。”
“”賀予微微一笑,“以后別把那種東西放在急救箱里了,多缺德,學長你說是吧”
學長看出資本家不爽了。
學長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這是沒吃到啊
他不由得對那個還未露面的180美人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