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們,尤其是和賀予之前就接觸過的女同學們,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紛紛開始對號入座想入非非,有些腦回路快的已經連以后孩子在哪個婦幼保健醫院出生都想好了,一個個將坐姿調整的很優美,希望這帥哥能在最后一排看著自己。
而這一幕無疑映入了站在講臺上的謝清呈眼里。
正經教授兼性冷淡患者對此感到非常嫌惡,但他性格很爹,通常不會怪女生,他只會覺得是賀予不好。
于是謝清呈又盯著賀予看了好幾秒。
然后才冷聲道
“書打開,上課。這堂課所有人不許把頭往后轉,誰的脖子管不住往后扭了,期末總分扣6。自己掂量清楚。”
學生們“”
被針對了的賀予卻忍不住低頭笑了。
之前就覺得謝雪上課威逼學生的樣子很愚蠢,現在他算是知道這種愚蠢是哪里來的了。
敢情全是和謝清呈學的。
“根據d3,心境障礙包括躁狂發作,抑郁發作,雙向障礙,環形心性障礙,惡劣心境障礙”
謝清呈首先和學生們對昨天布置下去的課后習題。雖說很多大學生把四年青春都獻給了寢室簡陋的木板床,過著逍遙似神仙的日子,但醫學生絕對不在這個范疇內。事實上,他們可能要過最起碼五年起步的苦逼“高三”生活。
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課后作業,謝清呈就和他們對了半節課,可見題量之多。
蹭課生賀予倒也安靜,很有不請自來者的自覺,坐在后排角落里雙手抱臂看著謝清呈。
他發現,雖然謝清呈威脅學生的姿態雖然和謝雪如出一轍,但講課的方式卻和謝雪截然不同。謝雪是極力調動班級氣氛,讓自己所述的內容盡可能的生動活潑,但謝清呈卻幾乎漠視了整個教室的學生。
他挺拔地站在講臺上,卻好像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現實是與他無關的,他像半個身子浸在虛幻空間的人,而知識數據則仿佛有了實體,在他身后飄散縈繞。
很明顯,他是個純學術派的教授,他并不想向學生循循善誘地傳授知識,也不打算苦口婆心地勸學勸習。恰恰相反,謝清呈是高高在上的,他仿佛是從知識圣殿里閑庭信步走出來的引渡者,秀長的指尖染著墨韻,淡薄的嘴唇落著書香,從他那種專注,自我,乃至無我的神情眉眼間,透散出了一種極致的貴氣。
他好像根本無所謂你學不學,他也絕不在意你看不看他,但他站在講臺上的氣質,本身就是對于“知識”最完美的詮釋。
賀予簡直都要懷疑他隨時可能開口說一句“本尊下凡來施舍給各位同學的知識,在座諸位都應該跪下叩謝天恩。”
青年就這樣思量著,望著臺上那個神情淡漠,兀自沉浸于醫學世界的男人。
“好。昨天的題目對到這里,下面把頭抬起來,看投影課件。”
一句話讓賀予回了神。
他掀起眼簾,一直抱在胸前的手臂松了,十指交扣,擱在桌上,而身體微微前傾。
這是一個帶有期待意味的姿勢。
而賀予是不該對謝清呈的課懷有任何期待的。
可惜謝教授目中無人慣了,對賀予這種沒事來蹭課的傻逼更是懶得理會,完全沒有瞧見賀予忽然之間略微繃緊的神情。
他打開電腦,連上信號,調試投影儀,鼠標在學生們的集體矚目中,移到了賀予做的那個命名為“課件1號”的t上。
雙擊。
課件打開了。
謝清呈看也不看地就抬頭“今天我們來講幻覺,本體幻覺,真性幻覺,假性幻覺”
自顧自地講了半天,直到前排終于有男生忍不住噗嗤低頭笑出聲來,他才意識到不對,但也沒回頭看課件,而是皺眉問那個膽大包天的男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