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仔和花花公子對視一眼,都以為賀予對他們倆這種粗鄙的談話有意見,于是不吭聲了。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賀予放下書,想了想,回頭望著花花公子,那瓷白的臉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意圖“我問你一件事好嗎”
“你、你說。”
賀予優雅地翹著腿坐在椅子上,膝頭放著一本英文精裝夜鶯頌,問的卻是“你有沒有試著約過男人”
這也難怪對方一愣,半天緩不過神來了。
傻了好久才回答道“沒有,開玩笑,我純直男,純的純直男就根本不會約男人。”
“”賀予繼續問,語氣更溫柔了,甚至溫柔的有些可怕,“那純直男做夢夢見男性,你聽說過嗎”
對方又愣了愣,然后在賀予和善的注視下果斷道“沒聽說過,誰啊,太搞笑了,這人肯定gay。”
“”
“賀予我和你說,如果有直男告訴你,說他夢見過男人,你千萬記得提防他,這年頭這種傻逼深柜太多了噯你怎么了什么表情”
賀予淡淡笑了一下,垂了翹睫毛“沒事。沒什么。”
無人窺見他眼底之色,似地府陰森。
賀予想,這花花公子的話也是不能信的,每個人都是特殊的,花花公子第一次開葷不是在一個男人身上,所以他當然不懂。
可是讓他心情沉郁的是,他最近想要再一次感受那種瘋狂快意的越來越強,夢到那一晚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每次醒來,看到一片極致刺激后的罪證。他都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少年初嘗禁果,血熱氣盛,開了葷就容易上癮,容易欲罷不能。
謝清呈是他第一個經歷過的人,所以他本能地會標記這一具身體。會習慣于回想那一夜的事情。
他這樣說服自己,每個濕熱的早晨,他醒過來,在學校發的枕被間躺著,拉起遮光簾。
他咬著嘴唇,在宿舍床上,想著謝清呈剛毅修長的身,驕傲在黑暗混亂的夜色里,想著他們如雨季的獸,深陷在凌亂汗濕的交頸間,他回憶著當時的滋味,然后在室友的鼾聲中悶頭大汗,對著謝清呈的照片,將自我無聲而激烈地發泄。
而這之后的賢者時間,他又會無比的后悔,甚至陷入自我厭惡。
賀予想,自己真是瘋了。
他就這樣沉溺于墮落中,有一天,男生居然還覺得男人的照片不夠看了畢竟當時拍的就只有一張半身照,幾張臉部特寫,雖然吻痕生動,但其他部分得全靠回憶和想象,確實不能讓人一直滿足。
于是他拿起手機,打開了黑名單,遲疑片刻,點開了謝清呈的頭像,想看看謝清呈最近發了什么消息沒有,來點新鮮的。
結果他發現謝清呈把朋友圈給關閉了。
男人的朋友圈只剩一條淡色的線,仿佛謝清呈在不悅時,在性壓抑時,那薄薄的,緊抿的唇。
“”賀予伸手觸摸那一道線,眼神危險。
這世上沒有賀予想要破解卻解不開的社交軟件,沒有他想看卻看不了的狀態內容。
網友口中的保護謝清呈信息安全的“小老公”,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動手花了不到半分鐘,就無恥地攻破了謝清呈的微信屏蔽。
可黑客技術施展之后,踏入謝清呈的朋友圈,“小老公”晃晃悠悠也并沒有尋找到什么值得一看的東西,謝清呈已經很久沒有發過動態了,最后一條還是一個校務轉帖。
對,這世上沒有他想看卻看不了的狀態內容除非對方確實沒發。
賀予最后還是悻悻地關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