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個女孩很樂觀,沒有因為骨化病而放棄生活。她專注于時尚,給自己設計了很多特殊的衣裙參加活動她死后,也做了同樣的選擇,后來人們把他們的遺骨并排陳列在醫科博物館里。他們生前不曾見面,或許死后能夠互相支持和安慰這是博物館負責人的一點愿景。”
當年的謝清呈合上書,對發著燒,有些困倦的賀予說。
“也許也有人和你忍受著同樣的病痛,只是你不知道。也許那個人也很努力地活著,只是你也不清楚。賀予,你不要輸給別人。”
年幼的賀予燒得迷迷糊糊的,渴血,但又渾身無力,他陷在柔軟的厚被褥里,瞇著眼睛模模糊糊望著謝清呈的臉
“那我死了之后,也會有人和我并列存放在博物館里嗎”
“你的骨頭恐怕沒什么展示意義。”謝清呈說,“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先想著怎么好好活下去。”
可活下去的意義是什么呢
有人是為了錢,有人是為了權,有人是為了名利雙收,有人是為了愛與家庭。
而這些東西,如今好像都與他沒有什么關系,他們不是拋棄了他,就是他對此毫無興趣。
賀予隨手把玩著一把文具刀,吃了特效藥,還是沒有顯著的效果,他坐在窗邊,看著下面忙碌的傭人,沒多久他發現自己在遏制不住地想象著把他們的喉管一個一個切開的場景,他就把視線轉了開去。
手在顫抖,瞳仁收縮得很緊,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他推出刀刃,抵在自己的手腕上,他仍和以前一樣,要把對別人的傷害,轉移到自己身上。
腕上的刀疤和文身痕跡已經很淡。他偏著臉看了一會兒,執著刃,懶洋洋地劃下去
nothing
耳邊仿佛又響起那個紋身師的聲音“這段話有點長,會很疼的,要不然換一個吧”
“沒事。”
沒事,就要這個。
nothfhithatdothfade,
butdothsufferaseachan,
tothgrichandstran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字母逐一顯現,鮮血像蛛絲一樣淌下來。他想,也許這就是謝清呈想看到的,他的業報。
他哪怕現在死了,謝清呈知道了,也許都會放一掛鞭炮慶祝吧
少年靜默地在別墅二樓的窗沿坐著,外面是大片大片的火燒霞光,刺目到令他逐漸地就睜不開眼。他恍惚地厲害,身子搖晃著,然后
好像一下子很輕,晚風吹過臉龐,帶給他久遠的溫柔。
他往前傾,往下墜
“砰”
“少爺少爺墜樓了”
“天啊救命啊”
“快打急救快點打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