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龍喝了口礦泉水,道“我們這片子,你也知道,和公檢法職能部門都有合作,那我們要嚴謹,肯定要他們的人來指導嘛。”
“嗯。”
“那邊都是我們劇組請來部分跟組的警察啊,律師啊什么的哎,那肯定都沒演員好看,你跟他們住一塊兒,那我就放心了,不會和呂總交代不過去。”
賀予“”
搞了半天還是在擔心他會亂睡漂亮小姑娘。
賀予也懶得和黃總再廢話,到了地,和人一起進了電梯,客客氣氣地先到黃總的樓層把人送走了,然后才按張助給他的房卡去找自己的房間。
七樓。
電梯門叮地打開了。
賀予踩著厚實的地毯走了出去。
這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走廊上很安靜,這原本是再平靜不過的一個夜晚,如果不是他在走道口遇到一個人的話。
謝清呈。
賀予腦中嗡地轟鳴,他怎么也沒想到,私人醫生不當,微信不回,仿佛人間蒸發似的謝清呈,此時此刻竟然就站在走道敞開的窗邊,靜靜地抽一支煙
兩人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面,都沒料到會在這里見到對方,都很震驚。
煙燎到了手指,謝清呈冷不丁地被燙了一下,他回過神,面上的神色由愕然到冰冷,就這么腰背筆直地站在敞開的窗邊看著賀予,嘴唇緊抿,不發一言。
兩人僵持許久,最后是賀予先開了口。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謝清呈吐了口煙,目光冷硬,一語不發地盯著賀予看了片刻,轉身就要往回走。
好像所有的催眠治療都無效了,賀予在又看到他的這一刻心血翻涌如沸,燙得厲害,燙得他連眼圈瞬間都紅了,他伸手,一把拽住他“謝清呈,你”
就在這時候,靠他們最近的那扇房門打開了,陳慢走出來,拿著謝清呈的手機“哥,謝雪找你。你一會兒給她回個電話吧。”
賀予感到自己剛剛沖向沸點的血,一下子就冷了。
冷到了冰點。
他瞇起眼睛。眼眶仍紅,卻已由滾燙的火,變為了冰涼的銹。
這么多天了,他的父母要他接受新的醫生。
而他的新醫生,要他忘記舊的那個人。
就連謝清呈也在用沉默告訴他,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便是一刀兩段。
好像忽然全世界都在對他說,你放謝清呈走吧,讓他走出你的世界,那樣對你對他,都好。
所有人都在催他放棄,只有他一個人在原地苦苦堅持著,無論催眠怎么抹,都無法完全抹掉謝清呈的影子。賀予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他明明是恨他的。
他明明怨他拋棄了自己又欺騙了自己。
可他還是堅持著,忘不掉。
直到這一刻,他看到謝清呈竟然和陳慢共處一室,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堅持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蹩腳。
賀予被刺痛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安東尼的所有治療似乎都在一瞬間失效了。他非常非常慢地問謝清呈“是他帶你來的”
“”
“你這些天都和他在一起”
謝清呈轉過臉去,看著外面的街景,撣了撣煙灰,不說話。
賀予心口忽然就猛地竄起了憋著的那股邪火,眼睛里閃著冷光,死死盯著在窗邊長身倚立的謝清呈
“我問你話呢這些天你都和他住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