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的手已經搭在了門鎖舌上,咔噠一聲轉開了鎖。
緊接著他就要拉開門出去。
然而賀予在這時從他身后追上,砰地一聲重新將那扇教室門重重合攏。
他的一只手穿過謝清呈的臉側抵摁在門上,另一只手不由分說地握住謝清呈的腰將他強制性地轉過來面對著自己。
沒有錯沒有錯
賀予的瞳孔都微微收縮了
錯不了的。
謝清呈那么沉冷的一個人,這時候在他掌心下手心里握著的腰,竟然是在劇烈顫抖著的。
那種顫抖就像面對著他的命令,失了控,卻又不甘心,想要盡力掙脫蛛網的蝶。是想要逃脫血蠱命令的戰栗
賀予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好。
驚訝,震怒,愕然,興奮,狂喜,大慟一切水火不容的情緒竟在此時全部于他胸臆中泛濫成災。
“你你是”賀予看著那個被困在自己胸膛與教室門之間的男人。
那個總是一絲不茍,嚴峻強悍的男人。
他簡直不敢置信地,聲音都變了形“你也是嗎”
“”
“謝清呈,你難道也是嗎”
一聲比一聲兇狠,一聲比一聲凄厲,一聲比一聲瘋狂,一聲比一聲絕望。
“你也是嗎”
他的絕望來源于他不肯相信謝清呈也有精神上的問題,無論怎么樣,謝清呈在他眼里總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一個非常能控制自己情緒和心態的人。
他甚至還是個醫生。
如果這樣的人都會在社會的催折下罹患精神疾病而旁人不知,那他還有什么理由認為疾病是可以被人心戰勝的
那是能讓謝清呈都兵敗的魔鬼。
賀予喘息著,猛地扯過謝清呈的頭發,逼他看著自己。
顫抖著光暈的杏眼,對上死水般的桃花眼。
鼻尖幾乎就點著鼻尖。
謝清呈聞賀予身上的血腥聞得比之前任何一個被下血蠱的人都重,受到的影響都大。
賀予的喉結滾了滾,他看著他,動作病態地不住撫摸著謝清呈的頭發。
他竭力讓自己冷靜著,聲音輕下來一些,卻還是發抖。
里面藏著的情緒,比聲音響時更可怕。
他沾血的唇,就貼在謝清呈微微喘息的嘴唇之上,甚至連一寸距離都不到,他輕喃,或者說,他下令
“你告訴我。”
他死死掐握著謝清呈,賀予絲毫不懷疑謝清呈今天脫了警服之后,腰側會有大片的青紫。
他緊握著他,像是想從不住滑落的流沙里攥出一截真相的脈絡。
他眼珠里閃著激越的光影,聲音卻越來越輕。如同巫儺的喃語。
“你告訴我。你也是嗎”
“”謝清呈痛苦地皺起眉宇。
“說實話謝清呈。”賀予要從這個男人身子里探到隱藏著的秘密,他的心砰砰地跳著,那么熱,眼睛都漸次燒紅了。
“你也有精神類的疾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