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對謝清呈而言影響很大的事情。
這些年在國內,大家發現的精神埃博拉病癥有三例,其中3號病例一直在一家私人病院進行監護治療。
而就是在那一陣子,3號病案忽然死亡。
臨死前病案暴走,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甚至失手殺害了一直在病床邊照料自己的父親。
謝清呈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呆坐了良久。
3號病例是除了他之外,與病魔抗爭最久的一位。謝清呈還曾跟隨研究組負責過一段時間他的引導治療。
那時候3號還正常,甚至讓謝清呈覺得他不會被擊潰。
可是他還是死了。
病房內到處都是鮮血,像盛開了一朵朵瑰麗的曼珠沙華。
從監控攝像看,3號在發病過程中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進行了撕咬式襲擊,舉止瘋癲,狂性大發,如果不提前說這卷錄像帶里的是人,單從模糊畫面判斷,甚至會讓人覺得這是頭茹毛吮血的猛獸。
“他完全認不出他父親了。”
“他爸爸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實在是太可怕了”
謝清呈不斷地回想著錄像帶里瞧見的內容,回想著別人和他描述的細節。
到了最后,他回想起三號病案還清醒時,那半點也不肯向苦難屈服的模樣。
3號已經是晚期了,美國新研制出的那種藥物也無法對其進行情況緩解。
但是謝清呈還有的選擇他還有機會的。
終于,在3號與其父親的葬禮結束那一日,謝清呈來到秦慈巖身邊,說了句
“老師,我愿意接受新藥的治療。”
一切都該回到正軌了。
一切還能回到正軌,就已是命運待他不薄。
謝清呈開始服用特效藥,他能感到自己的頭腦確實不再如往日那樣機敏了。
但是他的健康,他的力量,好像又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身體中。
終于有一日,當他背負著沙袋完成了五公里越野時,他知道,他不再是初號病患。
他是謝清呈。
是很多年前,那個曾經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配上警銜,穿上警服的謝清呈。
但可惜,體力回來了,歲月回不來。
他已經永遠地和最初的夢想錯過了。現實就是,他將讀書畢業,成為一名精神病學相關的醫生,然后可以平靜地、安寧地度過這一生。
他那時候也不想再惹太多是非,他也再沒有那么充沛的智慧去支撐他做太多的事情。
謝清呈只打算把剩下的心力都投放到心理疾病的攻克上去。
他記得地獄是什么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