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哥,我覺得,你不需要對我這么禮貌。”
謝清呈漠然看著他,那不是禮貌,而是疏冷其實從一開始他們逃出鬼門關,他就心煩意亂。
但當時他還沒完全覺過勁來,不知道自己有多悔告訴了賀予那些真相。
直到經過這么幾天的沉淀,他終于已經很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樣的態度了。他的后悔程度比那時候還深。
他明確了自己的內心,他確定自己想讓賀予明白,無論他是不是精神埃博拉患者的“初皇”,無論他是不是告訴了賀予自己的秘密,那一切都是在死亡線上才會發生的事情。
而活過來的謝清呈,必須是那個與賀予界限分明的謝清呈。
他不會因此對賀予有任何的態度改變。
他也得讓賀予明白這一點。
“你喝這么多,是今晚有什么不高興的嗎”可惜年輕人沒理會他的點,也沒在意他的居高臨下的逐客令。
賀予走近他,身上還帶著寒夜里的涼氣,手里是拎著的塑料袋“坐下說吧。我給你帶了熱可可茶。”
“”還就真是個小孩子。
誰要喝熱可可茶
喝著在喉嚨口都發膩。
謝清呈冷著臉走過去,把手抵著,在賀予身后的墻上一撐,凌亂的頭發下是微濕的眼“出去。”
賀予卻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因為屋內空調開得很足,謝清呈只穿了件薄襯衫,居家款,還是絲綢緞面的,隔著綢緞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的氣息。
謝清呈酒醒了大半,怕驚醒了左右房間的人,壓低嗓音,呼吸因酒而很熱,語調卻冷“你有完沒完了”
可這一次,賀予居然沒有要把他怎么樣,令謝清呈意外的是,賀予只是把他抵到玄關的墻邊,抱著他,低頭深深地埋進他的頸間呼吸著。
和從前那種湍急的發泄不一樣。
甚至和病房里,那種生死關口回來之后的熾熱索取也不一樣。
他在這幾天的思考過后,第一次私下見謝清呈,抱住他的時候,就像是抱住了一個自己一樣的生命。
那個世上最后一個能與他感同身受的人。
“明天這個劇組就要散了。”
“”
“你放心,我想過了。無論怎么樣,你告訴我的東西,我不會告訴第二個人。”
賀予年紀雖輕,但他真的想要認真地和你說什么話的時候,其實是很靠得住的。非常的穩重。
男生一邊說著,一邊擁著懷里的男人。
他覺得謝清呈這個人的身體很奇怪,明明有著男子漢的血氣,肌肉薄而均勻,體質不能說差。
但是隔著衣服觸碰,又覺得衣服太厚人太薄,薄得像煙,像魂,握不住,讓人忍不住想要探進去觸及實體,否則心都是慌的。
仿佛隨時隨地便會消失似的單薄。
他就這樣抱著謝清呈,在原地輕輕晃了幾下,竟有些溫柔的錯覺,怕失去什么一樣
賀予閉上眼睛,他來之前已經想了很多了。但這一刻,他又在想著過去的種種事情,想著謝清呈手上的疤,心里的秘密,想著之前和謝清呈發生的一切,想到了最后,他想起當今天結束之后,他們就要離開這里,回到滬州。
那么謝清呈一定又不會再情愿見到他。
他的心忽然感到一陣奇異的牽扯,好像被什么東西勒了一下,很不舒服。
“我一定會替你保守秘密。不過,先說好了。你回去之后,不要和陳慢單獨待著。”他最后輕聲在謝清呈耳邊說,居然很乖,像是懇求。
謝清呈推他“你少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