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掛了。”
謝清呈還真是說掛就掛,賀予連一點胡編亂造挽回的機會都沒有,就聽到電話里嘟嘟的忙音。
賀予把手機一摔,又抑郁了。
陌雨巷謝家。
謝清呈眼神晦暗,擦著滴水的黑發穿著浴袍走出來。
謝雪咬著酸酸乳吸管“哥,他找你干嘛什么急事”
“沒,他沒事找事。”
“神經病那他有沒有不尊重你,頂撞你”
謝清呈“沒有。問那么多干什么。”
謝雪撇嘴“因為每次你和他在一起都沒什么好事,我到現在都鬧不明白你們倆怎么會一起被困在劇組的水庫里他總纏著你干什么,你又沒奶給他喝。”
“”謝清呈冷著臉,“說過多少次女孩子講話要含蓄,還有,已經快十點了,你趕緊去洗澡睡覺。”
謝雪只得哦了一聲,委委屈屈地把酸酸乳兩口喝完,在她哥的高壓統治下去洗漱了。
轉眼間,除夕已至。
年三十當天,謝清呈和謝雪一起完成了掃除,就開始和鄰居一起忙著張燈結彩,搬桌擺筷。陌雨巷今年有長桌宴,所謂長桌宴就是弄堂里擺上十多張桌子,拼成一條大長桌,街坊四鄰各自準備拿手好菜,通常鄰里關系好的地方才會出現這種過節方式。
劉爺叔把電視機抬出來了,架在長桌盡頭最高的地方,和八十年代大家看女排比賽似的,打算這樣放春晚。
結果小孩子咯咯笑得厲害,拿了個投影儀,直接大屏投影在幕布上。
“爺叔,現在可以這樣看啦”
黎妙晴則抱了把琵琶出來,她年輕時畢竟在夜總會待過,那時候的夜總會女郎習琴彈曲都是必須的。她坐在矮凳上轉軸撥弦,笑著彈兩首蘇州評彈,有小女孩挨過來,央她彈動畫片的主題曲,黎妙晴戴上老花鏡,開始在網上搜譜子
“謝醫生,包餃子的白菜伐夠了,你開車帶我去趟菜場好伐,晚了怕關門啦。”
“面粉也要再買一點哦。”
叔伯姨娘們的要求不能不答應,謝清呈忙完手上的事,拿了車鑰匙帶鄰居大娘去菜場挑揀白菜了。
但他沒想到,等他開車再回來的時候,會在陌雨巷門口遇到一個人
“呀,要命啊,這種日子還有人在路邊攤吃牛肉粉絲”首先發現那個人的并不是謝清呈,而是副駕駛左顧右盼的大娘。
大娘瞪著牛蛙似的眼,使勁往外瞅著。
他們弄堂口子有好幾家非常廉價的大排檔,今天那些大排檔幾乎都已經關門了,只有個賣淮南牛肉湯的還堅守在寒風中。
該店老板娘是個財迷,人生的最大愛好就是賺錢,她堅信只要她不關門,哪怕當總臺播放“難忘今宵”的時候,都會有顧客光臨她的牛肉湯店面。
除夕晚上怎么能打烊呢
看,心誠則靈,客人這不就來了嘛
謝清呈停下車望出去,就看到賀予坐在支于馬路邊的油膩膩小餐桌前,一點一點地喝著熱騰騰的牛肉粉絲湯。
真他媽絕了,連只餅都不配。
小伙子除夕凄凄慘慘,乖乖巧巧,獨自坐在街口下風處嗦粉,哪個大娘見了不好奇,不心疼
謝清呈副駕駛的鄰居大娘也不例外“謝醫生啊,咱們下去問問吧,這孩子什么情況啊。”
“用不著。你看他穿的那光鮮亮麗的樣子。”
“啊呀,光鮮亮麗也不代表孩子心里沒問題啊。前兩天報紙上不還登那個什么富二代因為缺少父母關心家中自殺的嗎只要社會上多一點關愛,就能少一點這種可憐事你不管我管,我下車去問。”大娘說著就要開門。
謝清呈被她急吼吼的樣子弄得很無奈,嘆了口氣“行,行了姨娘,您別急,您下車先回屋里去暖暖。這人我認識,我去問,我去問行了嗎”
大娘這才滿意了,身板硬朗地抱著一堆白菜和肉餡回了巷子。
末了還不忘和下車鎖門的謝清呈嚷“你既然認識,就干脆請人孩子來吃飯啊。”
“”
謝清呈真是氣得沒話說。
他沉著臉走到淮南牛肉湯店。
財迷老板娘“帥哥今天是吃點”
“我和這人談談。”
老板娘露出了被冒犯的神情,但她又不好強買強賣,委委屈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