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一下子徹底回神,他倒是沒顧著自己,而是連忙把剛剛親手揉亂扯開的謝清呈的襯衫扣起來。
這時候他才發現謝清呈的襯衫扣子也太難扣上了,手指碰到最上面兩顆,還沒系上,謝雪的人影就已經經過了窗戶,來到了門外。
“哥,你門沒關嗎我剛把李若秋送火車站了你怎么拉著窗簾還沒開燈”
她進來了。
賀予和謝清呈迅速歸位,拉開距離。
這兩個人都不愿意她發現這件事,盡管臉色青白,發型凌亂,彼此都有些狼狽,謝清呈的衣扣還有兩顆沒扣上,賀予還淌著血,但他們倒是很默契,齊刷刷地挺直腰背站好了,裝作無事發生。
謝雪一開燈,目及慘狀,愣住了“大哥賀予你們”
她的目光掃過這一片狼藉,在兩個衣冠不整的男士身上來回打轉。
“你們倆這是在干什么”
謝清呈“”
在這令人尷尬的死寂里,賀予的反應比謝清呈快“咳,我不是住了兩天嘛,就想幫忙打掃衛生,結果沒注意,受了點傷。你哥他在給我處理,得脫衣服,所以拉了窗簾。”
“拉了窗簾也要開燈啊。”謝雪說著,目光移過賀予流血的肩膀和手,落到地上的碎花瓶上,她頓時瞪大眼睛,“這不是我、我小學六年級得獎的手作花瓶嗎天啊怎么會這樣誰摔碎的”
“是我不太會做家務,沒看見砸的。”賀予說,“不好意思。”
“啊大年初一年初二不掃除啊你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爺你這都不懂”謝雪悲憤不已,那可是她最喜歡的一個花瓶賀予就在她家住了那么一小會兒,居然就給她琗了琗了
“我賠你一個”
“你賠什么啊你賠的起嗎你能找到小學六年級的我再做一個嗎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謝雪罵罵咧咧的,但幸好,她傷心的只是她的罐子,要是讓她知道她親哥給她學生操了,她可能直接會沖去廚房拿菜刀把賀予剁餡兒包成餃子。
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借謝雪一百個腦子,她也想不到當她把李若秋送去賓館歇了兩天的時候,她當家的大哥會在這間屋子里和賀予發生多次不正當關系。
謝雪兀自罵著“賀予你就是一王八羔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罵我哥罵的那么厲害,現在賴著要他收留的又是你,你這人還真是莫名其妙”
她喋喋不休,好像一個人的肺活量能頂一個合唱團,滔滔不絕罵了賀予半天,賀予現在也不和謝雪頂嘴了,就由她這么罵著。罵到最后,謝清呈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謝清呈說“算了,謝雪,別說了。他這就走了。”
說著望了賀予一眼。
謝雪“可是他”
謝清呈抬手搭住了謝雪的肩,搖了搖頭。
謝雪這才氣呼呼的住了口,雖然她看上去好像想把對李若秋的怒氣一同發泄到賀予身上去似的。
這些人一個兩個的,怎么都覺得做錯的事可以回頭啊摔碎的罐子難道可以還原嗎
謝清呈不想再聽這樣的爭執了,他一面看似漫不經心地把自己的最后兩顆領扣扣好,一面對賀予道“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回去吧。”
賀予沒動。
“謝清呈,我”
謝清呈不再扣扣子了,冰冷而飽含警告意外地看著他“走吧。”
“”
逐客令下到這個地步,賀予也無法再停留,更別說告白了。
心里再亂,也只能自己消化。
賀予咬著下唇不吭聲,他已完完全全地明白
他的喜歡,是對謝清呈而言根本不必宣之于口的負擔。
謝清呈,是真的不會接受他。
甚至,也完全不想再瞧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