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口氣,正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時,她腦中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個想法讓她渾身的血都像在一瞬間被凍住了,心跳驟然飆到一百八十邁,顱內似乎有個瘋狂的聲音在吶喊攔住他攔住他們
不對不對勁
易阿雯瞳孔緊縮,她反應過來了那個盲人有一樣絕對不該在失明之人身上出現的東西
腕表。
他戴著腕表
他剛剛下樓的時候,她就一眼看到了,但是她那時候只是感到輕微的不舒服,并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
一個看不見東西的人,戴著腕表干什么給誰看
易阿雯沖到書柜邊,狀若瘋癲地把柜子挪開。
然后她看到了。
被她修補過,嵌入易強尸體的那一面墻,被敲開了一個洞,從那個洞里,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父親腐爛的腳
血流如潮涌,易阿雯驚怒至極,猛地返身撲向大門,往樓下沖去
樓下停了一輛摩托,是易阿雯的,和往常一樣,她這個點來店里巡視一圈,稍坐便走,是以摩托從不上鎖。
謝清呈上了摩托,對賀予道“上來。”
賀予“你會開”
謝清呈“警摩我都開過。”
易阿雯已經追過來了,一張猙獰的臉出現在門口,而她妹妹像是不知情的人,緊張倉皇地問她
“姐姐,你為什么”
易阿雯沒有回答她,像獵鷹追捕獵物一樣撲過去。
幾乎是同時,賀予坐上了摩托后座,謝清呈低低一句“抱緊,坐穩了。”
賀予人還沒緩過
來呢,他謝哥一腳油門已經駕著咆哮的機車沖進了夜色里。
賀予上了謝清呈的車才意識到這男人是真的野,車技是真的好,那么坎坷泥濘的黃土山路,他飆得風馳電掣如履平地,但因速度極快,又非常刺激,在幾個陡坡甚至開出了跳樓機的失重感。
儀表盤上的紅色指針在瘋狂地上竄,早春猶寒的風吹得衣服颯颯作響。
賀予在最初的緊繃過后,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正緊抱著謝清呈的腰。
盡管這是危急關頭,但賀予這人精神病,他的大腦倒是沒有完全被生死時速所占據。
他還能清醒地想這好像是會所之夜后不,應該是謝清呈離職后,他第一次被謝清呈主動要求抱住他。
雖然是為了逃生。
“再抱緊一點。”
“啊”
“抱緊我。”
賀予簡直都有些受寵若驚了如果不是下一秒摩托忽然揚頭騰空而起,借助強大的慣性沖力騰越過一道廢棄的路障,且差點把賀予甩下來的話。
賀予“你小心”
心字的尾音還沒掉下來呢,摩托已經飆出百米開外了。
賀予“”
謝清呈摩托車技簡直和專業騎警沒有區別,賀予都懷疑他當初拿這技術泡過妞,不然怎會練成這樣。
他自己雖然開車又穩又快,但那是跑車豪車,握方向盤的那種,摩托這玩意兒太運動了,也不夠斯文,賀予并不擅長,甚至壓根就沒開過。
轉眼間,兩人已駛入村外荒山。
清驪縣的荒山是真的荒,和南方那種還能見到都市燈光的小土丘不一樣。
一座座山巒像是蟄伏在暗夜里的野獸,夜風一吹,林木蕭瑟,像是野獸們發出的低沉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