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真的不愿意讓謝清呈再靠近他了。
“你不要靠近我”賀予抬手,把臉埋入掌中,輕聲喃喃。
謝清呈注視了他片刻,開口道“賀予,你冷靜一點。我沒有想對你怎么樣。”
“”
“只是有件事,我想和你談一談。”
“談什么”
“你的病情。”
“”賀予已經不愿讓謝清呈替他看病了,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后,他只恨不得謝清呈立刻從自己眼前消失。
他說“你不用管這個我的病沒什么,就是這幾天發作的厲害而已,我”
他話沒有說完,就被謝清呈打斷了“賀予,我聽說你曾經因為病癥失控,墜過樓。”
沉默。
“你不用和我再掩飾什么,我都知道了。”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許久后,賀予終于沙啞地問“是管家告訴你的”
“是。”謝清呈說,“如果不是我今天把你送回這里,這件事我就一直也不知道了。”
可這個“發現”,對于賀予而言,已經來得太遲了。
賀予他也曾想過的,如果謝清呈能瞧見他的一點真心,能夠對他好一點點,那該有多好。
現在他卻很怕。
昨夜車里的混亂仿佛就在眼前。誰能不怕自己在無意識間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
所以在這漫長的寂靜中,賀予還是決定了。
他要盡力地,讓自己與謝清呈拉開距離。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他最后開了口,喃喃低語,聲音里帶著些并不由衷的冷意。
“謝清呈,你有沒有想過,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賀予說著,眉眼間,亦逐漸染上些自嘲的意味“你那時候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我給你發過消息,你也始終都沒有回我。現在還來提這件事干什么都已經過去那么久了。沒意義了。”
謝清呈“我那時候以為,你說的不是真話。”
“沒關系。”賀予額發低垂,“早習慣了。我在你眼里就是個騙子。”
謝清呈頓了一會兒“對不起。”
“”
“是我誤會了你。”
“”賀予面上沒有波瀾,心卻在無聲地顫動。
謝清呈和他說對不起。
他以前幾乎都沒有聽過謝清呈對他說這三個字。如果這三個字能來得再早一點或許他也不會瘋到這個地步。
“賀予,你再這樣下去不行。”謝清呈在兩人之間良久的無言后,這樣對賀予道,“你的精神已經很難被藥物舒緩了,濫用特效藥讓你的耐藥性變得越來越高我雖然沒有見過你現在的主治醫師,但這種情況,他應該也警告過你,我希望你能把他的話聽進去。”
“”
賀予忍著內心的酸楚和悸動,在許久的靜默后,他輕聲道“謝醫生,你看,你也知道,我現在有新的主治醫師了。”
“所以你應該明白,這些事,已經和你沒有了任何關系。”
“”
“我曾經很希望你能回來。我曾那么卑微地懇求你,我一遍一遍地向你呼痛,但你說”賀予紅著眼眶嗤笑一聲,嗓音有些啞,“你覺得我在騙你。”
“既然如此,你現在還回來管我干什么呢是覺得我可憐嗎真的不用這樣,我有醫生。他的醫術也并不比你要差。”
“我沒有覺得那個醫生醫術差,只是對于精神埃博拉的研究沒有幾個人比我更深。”謝清呈說,“賀予,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有多嚴重這件事我沒看見也就算了,我看見了,你要我完全置之不理,你覺得我能做到嗎。”
賀予靜了一會兒,身影映在他身后的白墻上“以我對你的了解。我覺得你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