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予。
“謝清呈。”
“”
“你要把花給他是嗎你等一等,我幫你去把花放到他墓前。”
不等謝清呈回答,賀予便拿起了那一束潔白的花朵,走上去,來到秦慈巖的雕像前,鄭重其事地將花束放落,然后深深地拜了三拜。
謝清呈站在微雨里,看著他做的這一切
下到山門前,謝清呈已經遠去了,賀予只能瞧見他一個略顯單薄的背影。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謝清呈最近狀態越來越差了,他總是看到他咳嗽,往美育私人病院跑明明謝雪已經出院。
尤其今天在墓園看到他,陽光下他的面龐蒼白得就像透明的薄魂,海面的銀霧,似乎很快就要消失不見掉。
謝清呈現在活著,好像就是為了完成秦慈巖的著述,除此之外,他與人世的連接已經很淡了他無疑還渴望蔣麗萍提過的那個“段聞”能夠落網,不過那完全是異想天開,段聞這個人神出鬼沒,雖然是跨境企業的幕后大老板,卻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鄭敬風他們調查出來,這人果然連名字,連使用的身份證件,都是假的。
他父母已經死去十九年了,至今年忌日,便是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無數人心血熬盡,青絲等至白發,卻始終沒有等來一個正義的降臨。兇手仍然逍遙法外,犧牲的警員仍得不到一個正名,對于rn13這種禁藥的追求也仍在暗處延續。
謝清呈在絕境中,堅強地等了二十年。
在第二十年,秦容悲死了。
謝清呈已經不會覺得有多疼痛,多無法接受了,他慢慢地變得格外平靜
因為他知道,他離他們已經很近了。
很快地,不用過幾年,他也會到他們身邊去。
只是不知道,到頭來,他已盡了他全部的個人力量,卻還是沒有能夠給與他們一個交代,另一個世界見了面,他們會不會對他感到失望
“哥,你今天回不回宿舍呀”又是一周過了,謝清呈在這周的周末,和謝雪黎姨一起去祭拜了謝平周木英。
他父母的陵園和秦慈巖不是同一處,而是在城西很小的一個墓地,葬著的都是平民百姓。
掃墓歸來,回了陌雨巷,在黎姨家吃了一頓飯,謝雪飯后這樣問他。
“你要是回宿舍的話,咱倆一起打車,還省個油費”
謝清呈沒答這個,他心里似乎壓著件事。
幫黎姨收拾了碗筷之后,謝清呈一邊擦著手上的水,一邊抬起眼來,對謝雪道“謝雪,你先和我回屋里去,我有件事,想和你談一談。”
屋內。
謝雪略顯不安,她長大之后,謝清呈就很少有這樣嚴肅地叫她進屋,和她坐下來談事的情況過了。
“哥,怎么了”
謝清呈倒了兩杯茶,坐下來“不是什么大事,先坐吧。”
謝雪忐忑地坐了,屁股只在凳子上沾一個邊。
她哥把熱茶推給她,過了一會兒,終于開了口“謝雪,你年紀不小了,以后總不能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頓了頓,大男子主義的謝爹和妹妹談這種事,還是稍微有點尷尬。
但不談又不行,謝清呈這段日子在為后面的所有事情做著打算,其中就包括了謝雪的終身大事。
于是沉默了幾秒后,他還是繃著臉開口了“想找對象嗎”
謝雪“啊”
謝清呈“我給你物色了幾個,條件都還不錯,人品也是我觀察過的。你下周安排個時間,沒問題的話,就去見一見他們吧。”